“好了。”李燃给她到了杯水递到了她唇边,声音还带着几分好笑。
江嘤嘤怒然抬眸,不出意外就看到了李燃看过来的漆眸中的得逞和戏谑,她接过唇边的杯盏,喝了一口茶才勉强冲淡些酸味,放下杯盏就磨着牙就想将手里的橘子扔给他。
然后就被李燃按住了,他臂膀有力很轻松的就将她禁锢在了凳子上,然后勾着凳子将她拉到面前,漆黑眸子有些晦暗的看着她。
江嘤嘤能清晰的看见他如鸦羽般的长睫微微翕动,那犹如古井深潭深不可测的眼底清晰的倒映着她的影子,她好看秀气的眉头顿时就微微颦蹙了起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她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橘子,方才动作间被她不小心捏开了一块,橘子汁水有些黏腻在指尖,她十分嫌弃的蹙眉然后报复性的在他腿上蹭了蹭。
李燃:……
李燃取了帕子沾了茶水打湿,拿过她的手腕垂着眉眼细细擦着她柔嫩的指节,动作算得上轻柔。
江嘤嘤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有那么些不对劲。好看的眉心便蹙了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嘤嘤。”李燃放下帕子,长睫微微垂了垂,再抬眸间唇边含着轻松的笑,他看着嘤嘤神色平静道,“昨夜嘤嘤委屈了,我知晓嘤嘤担心,昨日之事我自有考量,只是外面危险,嘤嘤以后切记莫要到处跑了。”
他并没有直接戳破这件事,就好像嘤嘤也没做过一样,她还是可以在后宅安稳的做她的皇子妃,侯服玉食,钟鼓馔玉。
江嘤嘤看着他的眉眼,感觉他应该是有些不高兴的。
可不嘛,昨夜计划失败结果还自食其果,虽然面上不行于色,但是这坏东西心里肯定气得不行了。也不知道他昨夜派的那个冤大头去下得药,这会儿那家伙肯定要倒霉了。
但是江嘤嘤心情还不错,她计划是得逞了的。侧着脑袋看着他半晌,就笑着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在他眉尾轻轻亲了一下,有些湿濡酥麻,带着几分喜欢极了的亲近,又在他唇边重重的碰了一下,然后迅速抽离,漆黑杏眼无辜的看着他。
唇边温热迅速柔软划过,李燃还未从思绪中抽离,有些未反应过来,待看清她狡黠的眉眼,心中不可抑制的有什么东西划过,仿佛眉骨被触碰处都起了灼热,一路蔓延到心底。
江嘤嘤看见他眉眼间的错愕,心下嚣张的大笑不止。下一刻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拉入一个微冷有些坚硬的怀抱,重心落空,江嘤嘤身子歪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后腰被揽住前忙匆忙的勾住了他的脖颈,有些惊惶的看着他。
她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的腿上,不过这会儿倒是没空计较自己今日新换的漂亮裙子会不会自食其果染上方才抹在他腿上的橘子汁,她觉得这个姿势好像有那么些不雅观,这样坐着也不如凳子舒服,有些硌人。
江嘤嘤身上穿着鹅黄的裙衫,颜色鲜艳,这样坐着裙子就层层叠叠铺开在身下玄色衣袂上,她坐得端直,后腰被灼热的掌心稳稳的禁锢着。
她看着坏东西紧迫的眉眼,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李燃白皙修长的指节就捏过她的后颈,迫使她抬首更契合的看着他,那一双漆黑桃花眸都泛起潋滟的光彩,他凑近了些如江嘤嘤一般从她的眼角吻过,细细密密的一寸寸到脸颊唇边。
他眉眼极好看,动作开始还有些轻柔,到了后面就有些报复一般,有些微凉的唇在她唇瓣上重重碾过,宛如报复一般。
江嘤嘤睁大眼睛,因为有些喘不过气便想要推开些,却又不知触犯到他哪根神经了,他好像更不高兴了,清冽的气息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倾覆过来。
唇瓣有些生疼,原本黢黑狡黠的杏眸都因为颤栗沁出些眼泪来,她被紧扣着后腰,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掌心撑在他肩胛上的麒麟暗纹上,有些微微的磨人。
好呀,这坏东西从前不许她咬人,如今也会咬人了!
天色渐晚,绚烂的霞光晕染天际,繁茂的冬青嚣张的舒展着身上的枝叶,整片林子都仿佛被渡上了一层漂亮的金光。
陛下今日带着狩猎,收获颇丰,等到下午众人才回来。已经过了好几日了,这次的狩猎差不多便要结束了,因为这次二殿下以北地平叛伤势未愈为由避开了这些明里暗里的较量,这次倒是给足了旁人出风头的机会。
太子这次亦是收益不菲,还有杨家以及谢家的子弟,也多得了不菲的嘉奖。
因为朝中之事不可长日耽误,还有些日子便是元日大年沐休,到时候又是长日的歇息。于是陛下便下令,明日后便回宫,营地中宫女内侍又开始忙忙碌碌准备明日回宫之事。
傍晚的暮风湿润柔和,远离营地的热闹喧嚣,靠近山林有破落的房子,篱墙都塌了半边。断壁残垣陪着落日黄昏,倒是格外的合适。
然而在这极为和谐的景色旁,即将发生的事却不怎么好。白桦木孤零零的散落在这房子周遭,树上乌鸦煽动着翅膀发出几声空寂的叫声,然后扇了扇翅膀又迅速飞远了。
在这树下站着几道人影,漆黑的银子被拉长映在断壁上。
李燃拎起石栋胸前的衣襟,眼角都带着冷戾之色:“此事你都办不好,你以为本殿会信?”
那日江瑞能轻而易举的将马调换了,当然不是运气好。在他麾下的人中,时常会有人被李恒动摇,这些人胆子小的,不敢另投阵营又不敢违背主子命令,所以只敢在小事上敷衍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