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武炎不在,跟在李燃身后的是麾下另一个将领将乌暨。
此人力大无穷,长相粗狂,乍一看是一个浓髭密髯的莽夫。实则不然,李燃的帐下就从来没有草包之辈,就连杨元正都道他是人不可貌相,实是吕蒙在世。
乌暨浓郁的眉毛此事也都挤到一起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匆忙道:“殿下,今日曹女已经进京,东宫已经得了消息,殿下切不可错失良机啊!”
李燃面容顿时冷然了下来,脚下步履更快了,沉声道:“都说了,此事不可,不必再议。”
乌暨不甘心,越发觉得皇子妃是红颜祸水,分明之前殿下不是这样的。他赶紧近一步,道:“即便是不愿委屈皇子妃,殿下将人娶回来不碰便是,人只要进了府,曹家如何还不是任由殿下说了算!”
此言甚是刺耳,李燃蹙眉站定,凝眸望他道:“你是不是以为,本殿是太子那种要靠女人才能拉拢人的无能之辈!”
乌暨忙后退几步,躬身拱手连道不敢,但是还是着实不能死心。
谁都知道曹家的重要性,曹盛对独女几乎疼到了骨子里,几乎可以说是谁娶了曹嫣然谁就能得到南衙十六军。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女子娇笑声,乌暨头皮一乍抬首就瞧见前路通向正院的小径那头摇摇走来一个衣冠楚楚的华服女子,头挽乌发,斜簪鸾钗。眉眼看着倒是乖巧的很,但是就是怎么瞧都有种顾盼生媚之感,勾人得紧。
原来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像殿下这样省身克己之人都能被迷惑!
乌暨警铃大作,但是面上倒是不显,低着头退后行礼:“属下参见皇子妃。”
“夫君,这是谁啊。”
乌暨瞧见那女子上来就挽着殿下的臂膀,而殿下竟然动也不动就任由她挽着,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乖戾,一时间不由瞪大了眸子。
之前即便是听武炎道,殿下对皇子妃上心的紧,但是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上心。
察觉到皇子妃的视线落过来,他赶忙低头,耳朵却不期然竖了起来。
就听殿下声音清润:“是本殿麾下将领乌暨,和武炎同职。”
乌暨不由将背脊挺的更直了,然后就听到皇子妃噗嗤轻笑一声,娇嗔揶揄道:“乌将领怎么长得和炸毛的兔狲似的。”
兔狲似的!
还是炸了毛的兔狲!
乌暨顿时挺直身子,怒目而视。然后就听殿下顿了顿,嗯了声道:“确实很像。”
瞬间,他就如泄了气一般坍下背来了。
殿下如今已经完全被这妖女迷惑了。
“不知夫君在和乌将领在谈什么呢?不如叫我也听听。”江嘤嘤挽着李燃的胳膊,视线却是落在了乌暨的身上,墨眉微微挑了挑,菱唇也翘了起来。
乌暨啊,她知道的,办事不利经常被李燃踹的那个。
书里这人外斗太子,内打压皇子妃江氏,对江家各种看不上眼各种针对。
并且熟读兵法,每每想出招儿对付太子,但是总是抵不过主角光环,每回都办事不利,甚至于十拿九稳的事都能给他搞砸了。
就是不知道两人这次又在谋算什么。
乌暨背脊一震,只觉得皇子妃着实没有分寸,政务的事她一个妇人家过问什么。但是这件事要特殊一些,倒也确实应该和皇子妃说一声。
李燃微微蹙眉,攥住了江嘤嘤揽在臂弯的手,声音微磁清润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嘤嘤莫要挂心。”
乌暨却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他赶紧一撩衣摆普通一声就跪下了,道:“此事确实是与皇子妃有关。”
周围婢女早就散的很远了,确保什么都听不到,乌暨一字一句就更字正腔圆了起来,分明跪在地上,背脊却挺得极为直,不顾殿下瞬间冷下的眸子拱着手道:“殿下顾惜皇子妃,欲要纳侧妃,却顾及您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