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鸿盯着恢复如常的红润双手,平静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吃惊与疑惑。
在神秘蓝火的淬炼中,他那双非人的异形怪爪神奇地恢复了原状。此刻他自然明白,这亦意味着将那双白手套与双手彻底融入浇铸为一体。一个正常人的双手融入了异兽掉落的神秘碎片炼制而成的法器,意味着什么,对于有见识的修士来说,多多少少会有点感知。
陈天鸿隐隐感觉到,以后,自己怕是真的要靠这双神秘之手活下去了。
小背蒌上抹的如石灰膏的东西,在蓝火淬炼中全部脱落,重新恢复到了普通的小草蒌。早先拥有的神秘空间全部消失,现在的空间仅是一个草蒌的空间,什么也没有。
看到这一幕,陈天鸿的心疼痛的难以忍受。要知晓,他这一生之积蓄,本是全部装在了小背蒌中,包括十只战偶与两只神兽幼麒麟。
倘若小背蒌的空间恢复了,自己得到从大荒渊秘境中得来的神秘灵丹,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在有战力不俗的战偶相助,至少衣食无忧吧。
越想这些,仇恨的火焰就慢慢侵蚀吞没了他的心智。激动过后,不得不面对眼下艰难的困境。
将毁掉的玉衡小鼎与不朽权杖装进小背蒌后,盯着那条神秘的七节长鞭发呆。一是小背蒌装不下,二是不管装不装的下,太过碍眼,只要让稍有眼力的人看见,定会抢了去,届时,极可能危及生命。要是碰上更厉害的人物,运用酷刑追究其来历,那更有得受了。
陈天鸿想了好一会,比划丈量了一下七节长鞭,将长鞭穿搭左肩,鞭梢与鞭尾相交于右髋骨,再在腰间缠一圈,尺寸刚好。便即脱衣绑定,在穿衣时眼珠一转,心道:来到陌生的大陆世界,陈天鸿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了,这张面孔最好也隐了去。
他突然很感激自己的二师兄少游。正是二师兄传授了他简易的易容之术,自己随学的不精,却也足够以假乱真。
将自己打扮易容成年逾三旬的农村大叔时,开始为名字犯愁了。忽然,灵感一现,想到了东门三观的一句话,“鸿是江边鸟,蚕为天下虫”,随之计上心来。
自语道:“陈蚕这个名字,好像还不错嘛!”
强笑尬笑的给自己打了打气,迅速收拾好一切,才慢慢走出茂密的草丛,看着这片陌生的新大陆。
他清晰的记得,就在大约三个时辰前,那只大鱼怪朝自己呼了口气,自己便乘风破浪,飞离海底密室,冲出海面,落在了这片茂密的草丛。这是那里,自然难以知晓,唯一肯定的这里绝不是火焰山脉附近,或是类同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灵气明显浓郁许多。
站在草丛外,向北望,雾霭沉沉,丘陵连绵,草木茂盛。向南望,辽阔平原,高楼密布,一派繁华景象。
***
陈天鸿慢步向南而行,生怕遇到人。一段十里之行,还真没遇到。
一路上,他一直在对比十四年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简直是一个标准的驼峰轨迹。潮有起落,云有卷舒,自己不正是遭遇了第一次高潮与低谷吗?
突然间觉得也没什么所谓。正好,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的重头开始,开启新的征程。思绪慢慢转移到修炼一道上来,毕竟这才是修士的根本所在。
将自己所知、所会、熟记的所有修炼法诀过了一遍,没有犹豫的做出了一个决定:真正开始修炼“天书”。
想到这里,他自己不禁会神一笑,对自己有种莫名的佩服。很难想象,在拥有“天书”这种只有在传说中才存在的修炼法诀十四年,自己那怕是连修炼的想法都没有过。若不是经历此次大灾变,他真的觉得自己修炼的“九五真诀”完全足够,根本无须再耗费精力去琢磨更多。
将自己的十四年修真生涯做了深刻的总结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大叔!”
忽然,路旁传了一个颤抖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为之一怔,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两个逃难模样的青年躲在路右边的大树背后,正探头探脑的向自己看来。
陈天鸿看清二人后,确认不是拦路打劫的,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突然间,他的双眼就直了。因为在两位青年的身后草丛里出现了一头猪,猪嘴里流着淡黄色的涎液。他只是本能的指了指二人的身后。
一人比较机灵,直接向前跃扑。一人竟然傻傻地回头去看。
野猪哄的一声,前蹄拍出,袭向青年的胸。青年的反应却也不慢,顺势望后一躺,斜斜一滚,竟是麻利的躲开了一击。但野猪已经抢占先机,一跃间已将青年置身于自己掌控的范围。
另一青年躲开后,迅速绕到大树的另一侧,如灵猴般蹿上树,喊道:“小璋,向它的屁股后面躲。”
话音未落,树上传来喀嚓一声响,随之一颗大石块快速下落,不偏不倚的砸向猪头。那头野猪足够灵活,脖颈一缩,大石块擦着头皮掉在地。可它完全被激怒了,怒啸一声,猛地拧头撞树。树上的青年猝不及防,跌下树,砸在猪背上,再灵敏的向后一滚,竟是奇快地抓稳了猪尾巴,使出吃奶的力气向猪头的位置抽。
然后,看似厉害的野猪竟然一动不动了。
陈天鸿已然反应过来,看着二人的灵敏动作,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是绝对打不赢。看着这头尚未进阶到妖兽的野猪,内心不禁唏嘘不已。若是放在三个月前,这种野兽早已不值得自己一看了。现在嘛,要是单独遇上,定是打不赢。
眼下,野猪不动了,猪背上与猪肚子下的两位青年也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困难。虽能判断处定是猪肚子下的那位青年制住了野猪的要害部位,但自己心里开始打鼓。
心道:还要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多啊?
他可以完全走开。反正,大家互不相欠,互不伤害。实事上他已经如此打定了主意,只是实在不好意思移动脚步。他心知,这是自己还处在对自己是强者的认知与留恋的心态中。
忽然顿悟道:若是自己不能及时走出这一种“幻觉”心态,怕是要吃大亏。
陈天鸿左顾右盼,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或野兽出现,果断迈步走向野猪。围绕野猪走了一圈,只见两位青年只瞪眼,脸胀的通红。显然,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