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年轻将领接令转身要往外走,却被我迎面撞上一把抽了他手中的令箭,拿在手中掂了掂才还给正要发作的张年。
张年却也顾不得和我计较,回头看了眼寒雾崖,又对着我冷哼一声,一跺脚去忙自己的差事了。
我进帐慢行,笑嘻嘻得对幽幽看着我的寒雾崖说道:“韩老前辈这平乱大帅当得可过瘾?”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余音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余音
寒雾崖却不搭理我的问话。很高高在上的带着呵斥的口吻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宫内的事你不去管了?”
我请地煞族人帮忙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把寒雾崖和地煞族当成一帮手下对待,只当他们是些可依靠的搭档,因为那都是师父的族人,而且我自忖也没有把强大的地煞一族当成手下轻待的资本,但,寒雾崖现在这副嘴脸是怎么回事?我尊重他们,而他寒雾崖却想把我当成他的一个小喽啰来对待?穆华叫你寒雾崖来帮我忙,你却高高在上把我当成一个不成器的货色架空在一边?
我阴着脸哼哈一笑,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寒雾崖,堵着北城咸宁门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叫你负责收接四卫营兵,可现在这副光景是怎么回事?枉你留着地煞族众多好手眼线,怎么办事居然这么不利索?”
寒雾崖胡子一颤,很不悦的看着我一声冷哼:“我这边的事,你也管得着?”
我也冷冷的回道:“穆华族长要你来帮我,就是要你助我行事,我自然要知道我本该知道的事情,否则以后如何施为,做何调度就没了判断的依据。”
寒雾崖看着我很是不屑,还透着一丝厌恶,“你要做的事,在我临行前族长就已经叮嘱过我。你去安心坐你的朝中小官就是,其他事自然有我一力代劳。倒是你,宫中局势现在如何?听探者说沈府调去夺宫的是五千酬恩兵勇,你难道就这么扔下不管了?”
我只觉得心中怒火窜烧,却又生生憋下了这口气,我现在有实力没势力,好多事情办起来都要用地煞族的人手,以前觉得有穆华做主,又有师父在那里,地煞族人自然也可以依靠,可现在这个寒雾崖往这里一戳,摆明了是要架空我,我偏偏还没法和他直接翻脸。
虽然我可以很轻易的以各种方式收拾寒雾崖本人,比如给他洗脑让他对我言听计从,或是给他下一些需要我定期疏理的禁制,一旦他不听我的我就能让他随时送命,更狠点儿,也可以直接废了他的修为,把他赶回去让穆华再派别人……但我本身就从心里非常排斥使这样的手段,对师父的族人更不可能轻易施用,更何况他还是师父的父亲,而以寒雾崖在地煞族中的威望,我如果直接和他翻了脸,只怕这幽都的地煞族人没有几个会再为我做事。
青兰见我面色不好,赶忙在一边紧张的来拉我手,而我手臂的微微颤抖更让她清楚我此时心中已经不爽到了极点,已经悄悄运起灵修之力。只等我扑上去和寒雾崖打架的时候能拦我一下。
我不好太过粗鲁的去挣开青兰的手,压着心中的火气对寒雾崖说:“师父当年对我恩重如山,所以看在师父面上,你们地煞族人再怎么看不起我,我也可以不做计较把他们都当我自己的亲人对待。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在你们如此轻视我的时候还恬不知耻的求你们来帮我。寒老前辈,你是我师父的父亲,就算五年前你曾执意要杀我,现在对我如此蔑视不屑,我也不会对您有半点儿冒犯,只是那您既然如此不乐意帮我,如此不愿意尊重我,那,你就带着你和你们地煞一族的人全都离开幽都,回你们漳南居地去,我茉离也不是离了你们地煞族人就活不成了,办成不事了。”
寒雾崖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有些吃惊,我口气强硬的继续说道:“此番你们能来助我,也不是我哭着喊着求来的,是你们地族长自己亲口对我应下的!你们地煞族人能来帮我,我茉离自会感激,不乐意帮我。那就一百两散,犯不着在这儿让我看着心烦!明日我就让人去和穆华族长把话都说清楚了,也免得你寒雾崖在这里心不甘情不愿的陪着我,要是惹得您心气结郁折损了寿命,我还怕不好和师父交代!”
说完我也不管寒雾崖的反应,直接反扣了青兰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青兰见我没和寒雾崖打起来自然很高兴,但转眼又很担心顾虑的悄悄对我说:“小姐,你真要和地煞族掰了?”
我把青兰拉上马跑出好远才对青兰说:“自然不会,现在和地煞族的掰了,我手里就没人用了,寒雾崖这老头说到底是穆华派来的,帮我是地煞族长穆华的意思,他寒雾崖哪好真带着人跑回漳南去,我要是真派人把这边是事情如实说了,只怕寒雾崖就在穆华哪里没法交代了。说到底,这个寒雾崖欺人太甚,我只不过想让他收敛一下。”
说到这里我一勒马缰,对青兰说,“去探探那个刘三祥的军营,要是寒雾崖他真拧着劲儿和我对着干,把外城的兵都扯了,我们不能没有防范。”
青兰先“啊?”了一声,又“哦”的应了一声,最后欲言又止的磨蹭了一下,才终于打马离去,我知道青兰对于我和寒雾崖的矛盾感到不安,却也再没工夫去宽解她,跃进一家紧闭无人的院落。将源识四散扩展到极限,覆盖了幽都大半个城池,随即潜心仔细查探起城内的动静来。
过了半晌,我心中得意一笑,寒雾崖到底没再和我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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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披着套头的斗篷,拿着玉玺加印的通行文书进了幽朝的天牢,天牢果然是防卫森严的地方,从内到外所有的门和监所都是鉄铸而成,只有拦着铁栏的小窗口可通视线,而每到铁门内外两侧都有两指粗的铁栓,上面扣着机关复杂、要三把钥匙才能开启的磨轮锁,从外往里一条略高于人头的甬道一通到底,最外一层的甬道两边是天府,中间一层是地府,最里面的一层是鬼府,顾名思义,进到最里面一层的人还从来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我在狱卒的带领下往里走去,天府的环境是极好的,有通往外面的通风窗,有四脚木床,还有简单的桌椅摆设,而等过了第二道门。由于甬道遮蔽和铁门挡隔,这里已经漆黑不见五指,仅凭着火把认路,周围的墙壁则由于长年阴湿,长满了苔藓,充斥着一股腐霉的味道,手摸上去也是一手的腻滑,等过了第三道门,外面的声音也都被隔绝了,整个地方静谧的可怕,只听见我和领路狱卒的脚步声在耳边清晰的响着。就在这时最深处的牢房穿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有人吗?有人来了吗?和我说说话吧,求你了!”
那是沈邰的声音,这个刚刚从天堂跌落地狱,失去最宠爱的儿子,失去所有权势,失去自己曾今风光无限的大家大府的人,现在竟然只求能有人和他说上一句话。
狱卒带我到了沈邰牢门前举着火把站到旁边,却没有搭理沈邰,不得和鬼府的人有任何交流是狱卒之间不成文的规矩,而这个惯例,几乎让所有关在鬼府这个漆黑之地的人都发了疯。
当我站在牢门外时,沈邰看出了我是专门来找他的,所以很激动的踉跄的摸过来说:“有什么事儿?快说吧,说给我听啊。”
我往旁稍微挪了挪,让火把的光照到我脸上,沈邰这才认出了我,满脸畸形的笑顿时冰冻在脸上。
我从狱卒那里取过火把,对狱卒说:“你先出去吧,我单独和他聊会儿。”
狱卒犹豫了一下,“大人,这天牢深处通风不畅,火把燃久了,只怕呼吸都会有困难,小人还是在旁边盯着点儿,免得出什么岔子。”
我冷着脸说道:“我自己理会,你出去。”
狱卒见我执意如此,这才说道:“那小人在外面一道门候着,有需要您就叫小人一声。”
看着狱卒走了出去,沈邰顿时满脸宣泄着恨意张着手向我扑来:“你!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