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在世间,死去的人和动物,枯萎的花草树木,寿尽的春蚕夏蝉,拍死的蚊子苍蝇,都会散失原本伴随体内的灵力,由此产生的游散灵力就是散灵,散灵有的会留下死者身前的一些记忆,也有的甚至会留有死者的一些简单意识,颇有一点阴魂不散的味道。
三个橙袍法师在吸引灵力的时候,最先附到符纸上的是一两股留有一点残存记忆的灵力,然后才是完全澄净的灵力,随后红袍的法师又是霸道的吞噬又是仔细的刺探,很显然他们所找的鬼邪就是留有简单意识的灵力,那两股只有残存记忆的散灵更本不够分量。
这样说来,即使我不动什么手脚,他们也会得出这里并没有什么鬼邪闹事的结论。
第四章居然是这样的梅妃!
就在我刚刚产生一点儿对人间的美好幻想时,红袍法师已经略显疲惫的收回了灵力。
脸长的像面团一样的矮子橙袍法师立马上前低声询问:“师叔,结果怎样?有没有抓到邪鬼?”
红袍法师皱了皱眉说:“只捕到两丝微弱的邪念,却没有邪鬼。”
两个胖子橙袍法师里的一个听了惋惜的叹着:“哎呀,那岂不是要浪费我们一个炼魂吗?这也太可惜了吧。”
另一个胖子也忙附和着:“是啊,师叔,凝炼一个炼魂多不容易啊,一会儿镇邪的时候我们使些小手段,装的像点儿不就行了,为这种事而浪费一个炼魂多可惜啊。”
红袍法师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若是平时,没有什么行家看着,这样糊弄一下也不难,但那个梅妃与普照师兄交过手,她的修为绝对不再普照师兄之下,虽然她不是我道中人,但我们如果不用炼魂恐怕难以瞒过她的眼。我不知道为什么皇后要执意除掉这个孩子,但她既然拿出了沈相圣佩,又身处皇后之位,我们就不能不顺着她的意思办事,渡敬,启灵封。”
美好的幻想破灭了……神棍就是神棍,忽悠人的本质到哪儿都变不了!
我腹诽的同时看到那个矮子橙袍马上从袖底摸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拔出了塞在瓶口的一团黄色符纸,顿时雾气一样的白色灵力涌了出来,转瞬便凝聚成人形出现在屋中,木木的向着红袍的法师弯腰施礼,天!他们竟然把灵力凝炼成这样类似鬼魂的存在的了!
红袍法师从袍子里摸出两道符纸,直接按向鬼魂,那鬼魂嗤啦一声轻响就化作一团雾气一样的形态,就像是一股普通的游散灵力,然后听那法师轻念一声:“引,去!”
随着这简单命令的发出,那团白雾倏的一下向我冲过来,转瞬就没入了我的身体!
我只觉得意识一阵混沌,浑身刺痛袭来,接着意识又瞬时清明起来,以前关于灵力模模糊糊想不清楚的问题,现在都一下清晰起来,随即就明白了法师们的打算。忽然明白了自己状况的我不由得在心中狂笑,哈哈哈!这回穿越果然不是白穿的,有大礼相赠啊!
那帮玄灵宫的道人,皇后让他们做戏,他们还真做到了九分九,虽然还不太清楚他们怎样驱邪镇鬼,但他们让这个炼魂隐到我体内,自然是要让人看到我被鬼邪附身的样子。
哼,如果真是什么普通的婴儿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诟陷,但我早已在时空穿梭的过程中成融入了万物之源所化的源力本体,只是受身体所限大多封印在额前红痕,就连当时形成的意识也模糊不清,但灵力本就是由源力所化而来,我现在要吞掉这一个小小的灵力团儿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而且借着这一点儿灵力的作用,我对源力的操控意识也被唤醒,现在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驱鬼法!
此时法师们已经出去向皇帝复命了,屋外的对话声传进屋中,像听广播剧一样。
“普渌参见陛下!”这是那个红袍法师装模作样的声音。
“法师不必多礼了,不知符验的验果如何?”这是那个废柴皇帝的声音。
“皇上,恕普渌直言,小公主果然已被邪鬼附身,而且邪鬼力量极强,招灵阵竟然能够被它轻易挣脱,被这样的邪鬼附身,恐怕小公主已有性命之忧,若是由我等施驱邪之术只怕小公主的灵体会被邪鬼所挟和邪鬼一同消散。如果要保小公主的周全,那就只能先试着将邪鬼引出再行镇压,但这种方法,普渌虽然可以一试,却没有完全把握,一旦出错,不仅小公主性命难保,邪鬼也将逃脱并继续在宫中作恶,其中轻重取舍普渌不敢妄言,还请皇上定夺。”
我听了这番话暗中冷笑,哼,说的这么委婉,不就是想说无论如何都没有把握保我周全,方便你一会儿借机取我性命吗?
皇上没有搭话,倒是皇后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这事还请皇上三思而行,如果鬼邪逃脱在宫中肆虐,臣妾等安危是小,但要是危及皇上,那就是幽国百姓河山之痛啊!而离公主她只不过是逆臣之女所出,皇上既赐她离公主之封,注定她要离乡背国,又何必为她让皇上千金之躯涉险,难道皇上要为了这一个离公主置皇上龙体与险地,置幽国百姓山河于不顾吗?”
我心中冷笑,果然是一国之母,声声念念的山河百姓,到底是一国之君,顺其自然,弃的容易,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辞!好一个离公主,好一个离字!
“唉——”皇帝终于出声了,“也罢也罢,事到如今,我又能如何?”不愧是很昏晕很懦弱的君主,说话都哀哀戚戚,长吁短叹,全无一点儿王者的霸气。
“普渌,你就……”
“皇上”一个女声忽然打断了皇帝的话,“皇上即为幽国皇帝,就担着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臣民百姓,就要为幽国安危考虑。皇上您难道忘了五个月前芳庆退兵的条件?您可是金口承诺过,等离公主年满十二就送与芳庆皇子为妾的,如今她刚出生就不明不白的死了,皇上如何向芳庆康王交代?如果芳庆再大兵押压境,皇上可还能将齐家的人从坟地里拖出来再族灭一次给他们交代?”
啊——?!天那——!我原本还在怀着浓烈的仇恨与不屑冷笑着前几个人的一唱一和,品评着伪善者们华丽丽的言辞,没想到居然忽然蹦出这么个人来?这女的是谁?这不是指着鼻子说你这个皇帝当的像人康王的孙子吗?也不知道现在皇帝皇后那一帮人是什么脸色了。
“梅妃!”咦?这个时候皇帝倒是中气十足了。
“梅妃你是何居心!”皇后再灿花的舌头现在也长不了了。
法师们对于这方面的事自然是神游方外了,所以也听不到他们出声了。
“是何居心?当然是为皇帝为幽国考虑的居心了,皇上既然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用齐家一族的性命换幽国上下的安危,如今为幽国担这一点点的风险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个就是梅妃?果然是与众不同!梅妃和他的哥哥以平民身份分别入宫、登堂,享有尊荣,本就透着不寻常的味道,如今的言行更是让我不由心中暗叹,草根皇妃就是不一样啊!
“你、你……”这是皇帝颤抖的你你着。
“贱人大胆,来人,梅妃触怒圣驾,把她给本宫关回辰丽宫去!”皇后怒极的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