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御座上,抬手略扶了额侧一下,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
沈邰的脸色有点儿不好看了,殿中跪着的三个御史监的官员也都干吞着唾沫几乎是言群词尽,沈铭也已经把能说的话都翻来覆去变着法的说了好几遍了,皇帝还是嗯嗯啊啊哼哼哈哈不做定案,沈邰觉得此时已经到了由自己出面催皇上定案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出面说话,皇帝也还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这不尽禁激起了他心中的狂傲之气,这五年里他已经越来越不把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于是沈邰又上前一步呈禀道:“陛下,二皇子姜永成殿下……”轰——,殿中有了些许的骚动,不管前后加的是什么名号称呼,作为臣子的右相沈邰都不该直呼出二皇子的名讳,沈邰在皇殿之上尽然是一点儿都不避忌,显然是完全不把幽朝皇族放在自己眼中了。
跪在殿堂中的三个御史监官员显然被沈邰的放肆给惊到了,几人几乎同时厉喝起来:“沈邰!二殿下名位未除,你竟敢如此放肆!”
沈邰却淡淡的瞥了他们一言继续说道:“姜永成殿下擅杀五品官吏,如此妄为,如不重处,必会让众多朝臣寒心,臣认为,二皇子擅杀御批官吏,应当废为庶民,远逐边关,子孙不得保留皇姓,易姓造册之后亦不得擅离逐放之地!”
“沈邰!你、你……”御史监的官员一时气急,忙回身拜着皇帝说道:“陛下,二皇子平日谨守本分,仁孝礼贤,岂可因一个序外的五品医官如此重处……”
“薛立!”沈邰忽然一声厉喝,“姜永成在皇宫之内杀人,也是能称的上谨守本分?他在萱妃病重之时擅杀为萱妃治病的医官,也能算得上仁孝礼贤?在皇宫之中公然动用凶器杀人,他又何曾把皇上放在眼中?如此凶性残戾之人,有朝一日弑父杀兄也不奇怪,你们这些见识浅短之人竟然还要为他开脱说情,你们可曾想过陛下的安危,想过幽朝的安危!”
这番话说的御史监的官员几乎当场气绝,一人当即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牙牌甩手往沈邰砸去,“无耻小人,狂妄奸佞!你也配谈幽朝的安危!你也配谈皇上的安危!幽朝之危就出于你沈家一门,陛下之患就出自你沈门二相!”
沈邰对猛然砸来的牙牌躲避不及,多亏旁边一个官员大叫着小心给他挡了一下才没至于当场被砸到,他顿时冷笑一声说:“皇殿之上掷牙牌,击大臣,你可还把皇上放在眼里!冥乾殿侍卫何在?还不将此人拿下,待皇上下旨处置!”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八章 参皇(shang)
第三卷 第八十八章 参皇(shang)
冥乾殿殿外的侍卫听到沈邰的呼喊后,相互看了一下转身在殿外稍候一时,见皇帝在御座上毫无表示,就真的进来把三个个御史监的官员都拖了出去,气怒绝望的三个御史监官员沙哑的嘶叫在殿中久久不散,尤其那一声声“皇上”,让御座之上颓丧的皇帝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芒,但随即就又变得浑浊无神。
我叹了口气,洪襄熙被罢官之后,沈府算是借着这次机会把洪襄熙留在朝中的势力彻底清理干净了,而且经今日之事,也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又看了一眼御座上的人,我源识探察的结果和听来的传言相差无几,他年纪刚及中年,身体就已经呈油尽灯枯之兆,照这样下去悉心调养大概还能有两三年的时间,但以现在的样子看来,他能多活几个月也已经是奢望了,或许他也是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才会以这样颓废的方式来稍稍表达一点儿自己心中的意见。
亲眼见到幽朝的皇室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我心中也升起一丝凄凉,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总算是幽朝皇室的一员,现在御座上过早苍老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五年前初这里时,前世的记忆让我丝毫没有什么和这人血脉相连的感觉,对他们的薄情我也只是像对陌生人一样冷眼相待,但这五年飘零而归,面对眼前的情形我竟然产生了兔死狐悲地感觉。
我对自己这种情绪也感到可笑,当即不再理会朝堂中的争吵。 去找段璐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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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萱妃陈茹病重不治而亡,废二皇子姜永成为庶民并将其放逐边城的圣旨也传了下来,然而就在萱妃陈茹棺木敛葬和二皇子姜永成被流逐出京后的当天晚上,原本应该早已归天的萱妃和离了幽都的二皇子却在一处偏僻的宅院里嗑着坚果品茶相谈。
“母妃……”
“妃字就免了吧,成儿,别被闲人听去了生出麻烦。 ”
姜永成笑着应了一声。 才继续说道:“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
和姜永成普通市井打扮地装束相对,陈茹也是一身普通妇人打扮。 这种粗麻衣服让身体娇贵的陈茹多少觉得有点儿不自在,她用手拽了拽身上地衣服,“我们不能急,我们的人只要还在朝中,就有得是机会,如果贸然动手,不能把姜永隆和沈府一起除掉。 反而会引起他们对我们的警觉,那凭我们现在的势力只怕会惨败身死。 ”
姜永成略有些烦闷的说道:“隐忍养志自当如此,只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们总不能等一辈子,总要有放手一搏的时候。 ”在陈茹面前,姜永成的言谈之间都显出一丝松懈和依赖,
陈茹在旁边一笑说道:“放手一搏也要借机而为,我们要等地机会应该不会太晚。 姜永隆虽然是沈后的亲生子。 但沈府的人毕竟姓沈,而姜永隆毕竟是姓姜的皇子,外戚专权之患姜永隆不会不清楚,现在你已经被废黜远逐,幽皇寿命不长,他们之间也差不多该到动手相争的时候了。 我们就等着那时借机而动。 ”
我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听着他们计较,他们也把我当空气一样,只有段璐在旁边极为不满的鼓着嘴,那一日段璐费尽力气弄了一具和陈茹身材相近的尸体,又由我用药物易容才把萱妃本人换了出来,但这种损阴德地事情让素信鬼神的段璐去办显然还是让她极为不爽,但这事是我的下的令,她不好说什么,只能把所有的怨愤都集中在萱妃身上,从来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这次我登门拜访又被如此轻慢。 更让段璐心中不快。
眼见再待下去段璐就要爆发了,我也不向陈茹母子告辞。 就起身带着段璐离开了,段璐更加火大了,竟然忍不住向我叫了起来:“小姐,你干嘛这么忍让他们?也不知是谁救他们出来的!”
我笑着说道:“你刚才听到他们地计议了,觉得如何?”
“小姐,难道你还要帮他们?那个姜永成当了幽朝的皇帝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段璐更加着急了。
我看了她一眼,“好处?当然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可他们并不清楚这点。 他们在密谈之时不避我们是因为现在和我们同命同路,又防不了我们这些元修极高的人,对我怠慢无礼,无非是觉得他们皇家贵胄,想要在我们面前保持高姿态,免得日后我们对他们没了所谓臣子该有的敬重。 他们觉得我救了他们就是把赌注下在了他们的身上,姜永成是幽国皇子,陈茹是当朝皇帝的皇妃,身份所持不可替代,如果我们妄图谋国就不能对他们怎么样,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的压着我,也好让在我在他们面前恭从臣主之礼”
段璐听了不满的冷哼一声,“就凭他们?”
我冷哼一声说:“如果是士者相助,他们自然不会怠慢,要小心收拢人心,只是我女子之身去帮他们,难免让他们觉得我居心不良,所以才想警告我不要逾了本分,哼,我的本分是什么他们宫中囚贵又怎么会知道,我救他们只不过是想多一个筹码而已。 ”
我嘴上的说地冷厉,心中却明白地很,我救他们一半是想让自己多些干涉幽国朝堂的资本,一半是出于心中不忍,而现在,陈茹地态度多少有些激怒了我,心交心,行换行,她既然想将我用为棋子,那她自己也只会成为我棋盘上的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