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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着阿君对我眷顾颇深,情爱之事我浅尝之余便只觉着甜,却从不去想那些苦。
我沉吟半晌,硬着脸面答了句,“既然如此,阿君,我也只得以身相许了。”
他炯炯的将我望着,嘴边很是玩味,“觉年想做某的小猫了?”
我思忖了许久,又在胸中掂量一番,又掂量一番,才缓缓开了口,“我既是已经以身相许,便算作是你的人了,既然算作是你的人,这名份称谓的,便也无须太过计较。做小猫么,也成,你要想说随你做一只狐狸么,也无妨的,我既是你的人,这称呼也便算做是小事了。”
他眼里有着欣慰的神色,却只是伸出手摸摸我的头,浅笑道,“你倒想得开。”他沉吟片刻,忽而就开了口,问我道,“既是如此,觉年要跟着某一同回家吗?”
我竖起眉,轻飘飘问了句,“回家?”
他的眼里满是笑意,“是的,和某一起回斐弥山小住,山上厢房很多,到时候随便折腾一间给你便是。”
我脸上噌噌的亮了,眼里有着闪闪红星,几乎要同他执手相望泪眼,无语凝噎了。
我很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很认真的问他,“那么就是说,我不用嫁给表哥了?”
他一把接过我,把我揽入怀中,挑眉看着我,“觉年既是某的小猫,又怎么会嫁给表哥呢?”
其时我觉着这句话有些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一时也想不通透。只是任由着心中的欢喜一浪高过一浪,层层涌上来几乎要把我给淹没。
但很快我又清醒过来,余存一丝的理智告诉我,阿君他是一只狐狸,还是一只有亲事在身的狐狸,而且他的这个亲事还比其他人要更为特别,对方居然是只公狐狸。= =
一想起这个,我便心有揣揣,不得不忧心忡忡的问他,“我既跟了你,那阁主可不会喝醋吧?”声音又渐次低了下去,嗫嚅道,“那阁主有剑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有……”
虽则我自幼长在捉妖世家,学了有些功夫底儿,捉上那么一两只小妖没甚问题,但阁主乍看之下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以他的修为,估计打倒十个安觉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人家的剑可锋利着呢,而我那三脚猫功夫实在不足挂齿,学成这样,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
阿君沉吟片刻,抚了抚我的头,笑谑道,“小猫不是有爪子?”
他倒是像没事人一样,难不成还想坐山观虎斗?我对他呲牙怒目又扮了鬼脸,心里是思前想后拿不准主意。转念一想,男女始终有别,那阁主应当不会怎样难为我,阿君也不会怎样亏待我,我也便允了。
但我又有些难为情,一想起我的情敌是男人,心中便有些翻江倒海。自始以来,那些古今中外的耽美段子里,不乏有貌美温顺聪明可人的女配,被那双宿双栖的登对男子一味看作试验感情的炼金石,最终都化成了华丽丽的炮灰,我此番一去,莫不是有着相同的命运吧?T…T
晨光熹微,天色渐渐稀淡,原是我与阿君已经卧谈到了四更余。事不宜迟,我终于咬着笔杆子写下家书一封,封好后放在床沿,又在床上用被子堆了个熟睡中的人形,离家的准备工夫便算作是大功告成了。
我生怕阿君看到笺上的字,好生捂紧了,咳咳,那笺上是这样写的:觉年还在披荆斩棘的路上,还有斐弥未登,狐狸未灭,壮志未酬……特此留书,出走!
想来我虽然只认识几个字,但当年曾经扒拉过爹爹的书柜,也曾在姥爷面前像模像样的临摹过讨伐妖兽的檄文,于是这么一封书信写下来,倒有几分凌厉的颜色。
我暗自看了看,时间地点人物事情已经交代完好,地点:斐弥,人物:狐狸,事情:披荆斩棘。
咬着笔杆想了又想,又觉得好像没有说明归期,便又写下一句:觉年踏平斐弥之时,便是归家之日。=皿=
见我写得热火朝天暗自发笑,阿君在一旁冷不丁幽然问道,“觉年写了什么,让某过目过目。”
我忙把纸笺置于身后,在他面前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阿君你别看了,我的字丑。”
他挑了挑眉,手负在身后,忽而转头,低低喝道,“什么人?!”
我吓得手一抖,慌忙朝他喊的方向望去。
黑洞洞的门口,唯有白月光淡淡照着我们两个紧贴着的身影,我的手还圈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手……呃,不巧正拿着我的家书。= =
阿君双手把纸抖开,哗啦一响,很镇定的不动声色,拿起纸笺粗略看了看,扯起干笑,道,“披荆斩棘?壮志未酬?踏平斐弥?”又从鼻子里嗯哼一句。
我的手抖得像筛糠一样,望着他,可怜巴巴的说,“我若不说明去向,只怕爹娘要伤心……”
“嗯哼,”阿君用扇子挑起我的下颌,眼神幽幽道,“写得蛮好。”
T T第一次得到阿君的称赞,我内牛满面。
想来我自幼便长在家中,并未出过什么远门,此番便有些离家的苦愁离绪。但又很快被要和阿君一同回家的感想冲淡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握了握阿君的手,诚恳的问他,“既然要跟着你上山,你可有什么注意事项要叮嘱于我,也好让我放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