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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形容呢,就像个弱小的婴儿寻求着母亲的安抚,我知道这样的比喻很不恰当,可心里却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他的依赖和脆弱。
我伸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水珠,却引来细碎的呻吟,他更紧地蜷住了身子后,将脸埋在了我的肩胛处轻轻蹭着,直到我的手轻抚上他的后背,才慢慢安静下来。
屋子里静极了,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我依旧轻拍着他的后背,看着他满足而安稳的睡颜,在心里感叹: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我对冯苏川过分迁就了呢?比起对温希承的纵容,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到底爱还是不爱呢?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我也看不懂爱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了起来,起身的时候,温希承不满地搂紧了手臂,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出被窝,去卫生间洗漱好出来,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困惑。
我没说话,抿着唇,脸颊有些发红地转向厨房。
早饭吃得很安静,他不时抬眼瞄向我,像是在观察我的情绪,一脸忐忑,我的心里微微有些不爽,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昨天晚上他是生病又不是喝醉了,怎么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开车去公司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昨天晚上,后来我疼得有些发晕,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原来,他真的是没有意识了,怪不得当时的表情那么无辜,对他笑了笑后,我摇头,“没事。”
他抿着唇收回视线时,目光在我胸前停留了一下,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弯了弯,我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双手抱住了肩膀,将脸扭向窗外!
他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啊,怎么笑得那么邪恶!
去了公司,整理好标书我们就去了投标现场。
这次的竞标采用匿名网络定标,招标方提供一个平台,投标方互不相见,一切的提问和答疑都通过网络进行,先是技术标评标,合格者才可以进入商务标的评定,每个公司最多可以有三个代表出席,因为冯苏川住院,所以就由我代替他陪同温希承和商务部杜经理一起参与竞标。
进入会场后,我们先将标书的光盘交给相关技术人员,由他们导入特定的系统,进行评标。
这个过程需要十来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整理商务标。
大约一刻钟后,技术标清标结果显示了出来,一般来说这一步都是走走形式,基本不会有问题,可是看到电脑屏幕上提交的结果,我们三个人瞬间呆住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们公司技术标不符合要求,当作废标处理,直接取消了竞标资格,其中不符合要求的项目是,招标文件中明确规定所有的排水管必须选用薄壁不锈钢,而我们采用的是硬质塑料管!
我和杜经理的第一反应是看向温希承,因为这是设计部负责的。
身边男人的脸色白了又白,紧抿着嘴唇,点开我电脑里的投标备份,熟练地翻到相应条款,上面的确写着:排水管材质为硬质塑料管!
然后他又点开商务标,清单里面却是写着薄壁不锈钢,也就是说,我们的商务标是正确的,而他负责的技术标却出现了重大失误!
从竞标现场出来,杜经理第一时间向张总汇报了情况,温希承的神色异常凝重,我站在他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公司的路上,温希承接到张总的电话,听得出来,张总非常生气。
到公司后,杜经理直接去找张总,我跟着温希承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开了电脑,翻开发给我的邮件,打开技术标,翻找着,最后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久久没有反应。
我担心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将电脑转了一百八十度推了过来。
我看了过去,然后身体就僵住了。
他最后发给我的技术标,上面写着:排水管材质为薄壁不锈钢!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怎么会这样?”
温希承抬眼看着我,眼神复杂,隐晦不明,良久后,他慢慢合上电脑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轻声说:“经我的手发出去是正确的,但交给业主时却是错误的,这中间能够做手脚的只有两个人,你和冯苏川!夏天,这次,你会站在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