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面色青黑的寒孺,伤成这样,还能有救吗?可瞧见司徒空通红的眼,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召来一名内侍,让他把行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聚集起来,再去太医署,不论今日轮值的是谁,总之有多少要多少,叫他们全部到行宫集合。
司徒空向皇帝投去感激的一瞥,皇帝回给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司徒空心领神会,回头朝着仍在斗殴的众人大吼:“统统住手!”
魔教的人是会听他的话,但白莲教众才不理,该干么,干么去。
司徒空冷笑,若以前他还想着三足鼎立,让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在白莲圣主无故偷袭、寒孺重伤后,他只想要彻底毁灭白莲教。
他拔出最近一名禁军的配刀,使力射向那仍酣战不休的白莲护法。配刀是很制式的军械,材质不算太好,上了战场,砍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卷刀,但在司徒空手中,那把刀却像划过天际的流星,带着轰然鸣响,不仅洞穿了两名白莲护法的身子,甚至带着尸体飞起来,直到砍断两棵碗口大的树木才砰一声地坠落地面。
这是什么样的功力?吵杂的现场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这样的人,若能全心为他所用……何愁四邻不稳?
他的拳头暗暗在袖中握紧,一定要想办法救回寒孺,以此绑住司徒空。
行宫不比皇宫,驻守的太医并不多,区区五名,但他们诊断过寒孺的伤势后,反应已足够将司徒空打入地狱。
“饭桶!”皇帝怒斥一声,又道:“卿不必担心,太医署的人很快会到,让他们一起会诊,定能救寒姑娘一命。”
已经改口叫‘卿’了……司徒空坐在床边,紧紧拉住寒孺的手,想到这种时候还有人在勾心斗角,心里无比厌恶。
任皇帝在那边叫,太医们磕头呼喊,他恍若未闻,只是对着寒孺说:“你答应过的,只要二月桃花开,便随我到天涯海角。寒孺,我让二月桃花开了,你怎能不守诺言,弃我而去?寒孺……”
没人相信二月桃花会开,站在床边,离司徒空最近的皇帝只以为他是悲伤过度,疯了,更加着急。
“太医署的人还没来吗?再派人去催!”
“遵旨。”又有一个太监退了下去。
这时,魔教大长老突然走过来。“魔主,其实勾魂爪的毒性并不难解——”
他还没说完,司徒空已经跳起来,揪住他衣领。
“你能救寒孺?”
“我能解夫人的毒,但没把握夫人的身体撑得住解毒过程。毕竟……”大长老不敢再说。
司徒空心知肚明,寒孺实在是伤得太重了,他自己强行用药提升了功力,也稍微懂得药理医术,当白莲圣主那一掌打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寒孺内腑剧创,但他不肯死心。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除非神仙降临,否则谁能起死回生?”一个太医突然插了句。不能怪他,寒孺的心跳和呼吸已经虚弱到几乎不可察了。
司徒空只当没听见,未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轻言放弃。
皇帝却气得一脚将那太医踢了出去。
司徒空脑海里闪过一点念头。“体力不够……如果能够激发她的体力呢?”
大长老眼一亮,瞬间又黯了下来。“说起来似乎可行,但她伤得这么重,还剩多少可以激发?”
“我可以运功助她。”
“魔主,你的功力也是生命换来的,万一……”
“没有万一。”只要有一线生机,司徒空就要去做。“告诉我解毒方法。”
“魔主,即便激发夫人的能力来助她解毒,就算治好了,也会寿元大减,再赔上你自己,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要我说才做数。”司徒空对他伸出了手。“解毒药。”
“要不我先设法让夫人清醒,你问过她的意见再做打算。”
“既能让她醒过来,还不快做。”司徒空让开了位置。
大长老拔下头上的铁簪,用火烤了一下,迅速在寒孺身上刺了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