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认错态度良好,弯着腰配合老婆发飙:“是我的错,是为夫的错!不应该偏帮旁人。为夫应该说,不管阿娇出门咬了谁,为夫都应该处理好善后,不应该让娘子烦恼后续问题。”
“你当我是狗啊!”胡娇横他一眼,自己先笑了。
许清嘉摸着被解放的耳朵,考虑是不是应该跟老婆商量一下,以后哪怕想动手,拧一下掐一□上都不要紧,衣服裹的严实,反正旁人也瞧不见。可是耳朵长期这样被扯,也不知会不会成为招风耳。
“阿娇很向往长安城?”他牵了胡娇的手,缓缓而行。
听腊月说,那两位一直在阿娇面前炫耀长安城的繁华,阿娇听的颇有兴趣,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被旁人当做了土包子。这也难怪,她自小在沪州长大,出的最远的的一次门就是南华县,对长安城心生向往也不奇怪。
没想到胡娇“嗤”的笑了一声:“长安城有什么好向往的,再繁华那是有钱有权人的天堂,穷人居不易,哪里比得上小地方滋润?”抬手摸摸他的脸:“你考中榜眼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寒,没少受委屈吧”少年人,纵有再多傲骨,奈何世事多艰,总不能尽如人意。
许清嘉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小妻子能讲出这番话来。他一直只当她是被胡厚福捧在手心里的丫头,天真不知世事,跟着他来南华县,哪怕受到朱夫人的冷淡也毫无怨言,只是因为他而已。想起来他都有几分惭愧。
他一时怔怔立在了原处。
比起父母双全道家殷实的其他学子,许清嘉的成长史尤为艰辛,一条求学路除了最开始在父亲身边,以及后来投奔岳家那几年的舒心日子,中间寄人篱下以及考中之后窘迫的许多宴饮,他从来也不曾忘却过。至今也不曾与舅家联系。
正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生活困顿是什么滋味,所以做了父母官之后待百姓尤其怜悯。
不过是以已度人罢了。
只是这种过去的隐痛,他从来没觉得有必要跟阿娇分享。她只要跟着他,欢欢喜喜没心没肺的过下去就好。
“那两名美人连自己前面的路都瞧不清楚,在我面前炫耀有什么用?我只当听个景儿,听听长安官宦人家的女儿如何生活。咱们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不相干的人,理她作甚。”她浑不在意,笑眯眯拉着他往前走:“没想到许大哥当了官,连这点都看不透。”
许清嘉在她手心轻啄了一下,胡娇也在他手背上轻啄了一记,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家老婆战斗力如何,许清嘉心中有数。这两日听大夫说,宁王那两位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长途跋涉,需要休养数日再行上路方妥。既然阿娇不觉得委屈,他便不再拘着她,随她去了。
只是剧烈运动是坚决不允许的,有腊月监督,这小丫头执行起来非常严格,胡娇也只能忍了。
园子里的小朋友们集体表示,自从夫人有了小宝宝,日子就没以前开怀了。
以前还能陪着大家做游戏,现在只能旁观指导,不肯亲自下场组队跟大家玩,实则少了许多乐趣。
不过尼南家小子回过一趟家之后,回来十分高兴的跟胡娇说:“我阿爸可得意了,听说夫人有了小宝宝,多喝了半斤酒,被我阿妈骂了半天。”
胡娇一阵无语。
她要怎么跟这小孩子解释,其实……这都是县令大人努力的结果,你阿爸得意个什么劲啊?
崔十五碰巧听到这话,都被尼南家傻小子逗乐了:“喂小子,许夫人有小宝宝了,你阿爸得意什么?”
那小子傻乎乎不知底里,兜底儿倒了出来:“我阿爸猎了只鹿,送了一条肉干来给大人,说是可以生宝宝的。”
胡娇脸皮再厚,也撑不住红了。崔十五郎在旁捧腹大笑,直笑的她飞起一脚踹过去,腊月吓的魂飞魄散:“夫人!”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她才讪讪收回了脚。
等许清嘉下了衙,胡娇特意让灶上婆子多做了几个菜,让腊月去请崔十五,只道是听闻宁王殿下的内眷康复,想到不日即要别离,所以县令大人要请崔十五喝酒。
十五郎还没来,她抱着许清嘉的腰耍赖:“……反正我不管,今晚一定要给十五郎一个教训,他今儿取笑我来着。”
县令大人在老婆面前是个毫无原则的人,虽然听着任务比较艰巨,要将十五郎灌翻,可是看着老婆不开心皱着眉头,就什么都抛到脑后了,一叠声应了下来:“好!好!我今晚把高大哥也请了来,好生给十五郎一个教训。”
胡娇咬着他的耳朵提要求,“等把他灌的差不多了,也要让他尝尝你喝的那酒的滋味……”
县令大人笑的好生无辜:“我记得……原来朱县令留下的东西里,还有把鸳鸯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