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正在学着舔卡提的两个战士满嘴沾满糌粑,大家都开心地笑了,沉浸在一片军民鱼水情深的欢乐之中。
三天后,格桑丹增被引荐到周排长带领的一个剿匪小分队担任翻译兼向导。他这天上午一来到小分队,看到那天在贡曲牧场见到过的周排长,分外高兴,立即请求给他分配任务。周排长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说:“丹增叔叔,别着急!任务有的是,待会吃过午饭就出发。”
午饭开始了。所谓午饭,只不过是在干元根叶汤里撒进很少的碗豆面,清汤寡水,几乎可以照见人影子。格桑丹增喝着喝着,心里一阵酸楚,想到红军一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吃的这么差,还要执行任务,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受不住啊!自己能省一口,也可以让红军战士多吃一口!于是,他只喝了一碗就再也没有喝了。周排长发现后,笑着对他说:“丹增叔叔,喝这种糊糊不习惯吧?”
格桑丹增也笑了,说:“习惯!平时在家也是吃喝这些东西……”
他们正说着,一个战士骑马飞驰而来。他下马向周排长举手敬礼:“报告,高山牧场有几十头牛羊被土匪赶到翁呷山下去了。”
周排长:“什么时候?”
战士说:“就在昨天晚上。牧民们团结一致,奋力抗击,最后还是被赶走了四十多头。”
周排长问格桑丹增:“格桑叔叔,去那地方的路你熟悉吗?”
格桑丹增点点头说:“知道,那里叫德达沟。”
剿匪小分队立即整队出发,格桑丹增引着部队向德达沟猛扑而去。
不到一个小时,剿匪小分队赶到德达沟时,有几个民团队员正在一顶大牛毛帐篷前宰杀牛羊。他们开始一愣,接着就扔下腰刀,准备骑马逃跑。顿时枪声大作,有一个民团队员当即被击倒在地。在一顶大帐篷内,旺扎从卡垫上一跃而起,冲出帐篷,见状不妙,立即策马逃窜。余下的几十个土匪,在剿匪小分队的包围下,纷纷缴械投降。
旺扎很快便逃得无影无踪。
周排长审问一土匪:“刚才跑掉的是谁?”
土匪嗫嚅着回答后,格桑丹增翻译:“他说那个人叫旺扎,是他们的大队长。”
周排长说:“旺扎,不是那个放火烧了香格寺的土匪头子吗?”
格桑丹增:“就是那个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
“哼!总有一天我们要把他赶回到地狱里去!”
在甘孜县城红军总部朱德办公室兼卧室里 。朱德同刘伯承正在听取供给部一个部长的汇报。
部长汇报说:“……到目前为止,通过购买、借贷、征集来的粮食有八百五十担,柴草五十多万斤。其中,仅白利喇嘛寺支援的粮食就达一百二十多担,柴草四万多斤。格达活佛还动员大头人桑登和玉隆的夏克刀登及一些群众支援粮食有一百多担,柴草五万多斤……”
朱德说:“支援?不,应当是向他们借,以后设法还给他们。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都打了借条吗?”
部长苦笑道:“总司令,这借条,恐怕也只能是空头支票,我们哪来粮食还呀!”
“要还。还不起粮食就照价付款。当然,目前我们的经费严重不足,但债总是要偿还的,一年、两年,哪怕等到打败日本鬼子,解放了全中国,这笔债也是要还的。”
格达活佛 22(2)
刘伯承插话说:“另外,据了解,目前农村在春耕生产中还存在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普遍缺乏种子。去年甘孜遭了旱灾,庄稼欠收,群众当前连口粮都没有,哪还有种子粮来下种啊!”
朱德说:“是呀!加之不少群众还把留作种子的粮食都拿来支援了红军,就更缺乏种子了。所以我考虑,目前我们部队的生活再怎么困难,也要千方百计设法帮助群众把种子撒到地里,没有春种,哪来秋收啊!”
刘伯承建议说:“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这么一个措施:就是在我军驻地乡村,由部队分片包干,把用作口粮的青稞、小麦、豌豆,凡能作种子用的,分别送到困难户家去,并负责帮助他们把种子播种到地里。”
朱德肯定地说:“好,就这么办。……噢,杜参谋,我让你起草的关于白利寺的那份布告拟好了吗?”
在一旁的杜参谋立即回答说:“起草好了。而且刘总参谋长已审阅。”说着,把一份文稿呈送给朱德。
朱德打开文搞看。文稿用工整的毛笔字写着:
查白利喇嘛寺,联合红军,共同兴蕃灭蒋,应予保护,任何部队不得入内侵扰,违者严办,切切此布。
中国工农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