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女子发出一声轻笑。“你若是能乖点,我也轻松很多。”
林续听了这话心中一惊,猛然感觉不对,他正要起身,那女子猛然抓住他的衣领,抬起头来!
那张脸堪称绝色,可哪里有半分痛苦哭泣,只有双眼的嗜血与嘴角的讽刺笑意!他只来得及看那女子一眼,就看着指缝中一片闪着寒光的薄薄刀片朝他眼睛刺来!
林续向后一躲,可哪里躲得过这快如闪电的动作,他右眼被刀片刺入,几乎惨叫出声——
北千秋将手伸入他口中,狠狠压住了他的舌,挡住了这一声哀嚎。她不顾满手鲜血,用指尖拔出那刺入林续右眼的刀片,轻而易举的割开了林续的喉咙。
刚刚还一身华服手持短鞭的中年男子,如同一只捆绑在架子上被放血的鹅,兀自扑腾着,喉咙只发出了几声呼噜呼噜倒流血液的声音,北千秋冷静的到他背后,用手臂锁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颅向上抬起,使得伤口绽开,鲜血拼命涌出伤口。
林续唯一一只眼睛看不见北千秋,他惊恐的用手去捂住自己脖颈上的伤口。他毕竟是男子,年轻时习武,拼死挣扎起来,北千秋竟有些制不住。
她皱了皱眉头,抬手想要将刀片插入他胸口,却没料到薄薄的刀片竟被挡住。看来是林续小心穿了内甲,这刀片极其薄,被北千秋刚刚的腕力击碎,她手指被划伤。
林续死的并不快,他挣扎愈演愈烈,北千秋咬了咬唇,将留着圆润指甲的指尖,猛然扣入林续脖颈上的伤口,双手分别向上向下扒开伤口,用蛮力使不够深的伤口撕开!
她动作野蛮的如同在弄死一只烦人的动物,大团的浓稠血液涌出来,落在林续跪在地上的膝间,北千秋水红的衣袖被染成了浓艳的正红。
林续还在挣扎着,北千秋脸上被溅了几丝血液,她涂了胭脂的红唇,靠在林续耳边轻轻说道:“林续……你并不是我名单上最想杀的人,可谁叫你挡了路呢?”
林续的肺已经被敞开的喉管涌入的空气弄得几乎要炸开,哪里还能回答她。
“杀你再顺手不过。本想着名单上那些人,等几年再动手,可他逼我现在就开始动手。你给他卖命,就该想到今天……”北千秋看着他已经不再动了,才松开手。
指甲中已经嵌满了血肉,她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看着巡视的家侍就要来了,抬起脚,狠狠踩在林续还睁大着的那只眼睛上,恨不得用力碾碎,才抬起脚来。
“呸,你让老子惨死几十次,我让你死这么一回,真他妈便宜你了。”北千秋转身,甩了甩手,任凭指尖血珠飞落在屋内家具上,如出入自家般走出了大门。
左阳这里倒是平静到有些无聊了。
他酒量也就那样,小酌几杯,又没人来跟他搭话,托着腮甚至有点犯困。
这四年来,左阳曾经少年时期的朋友不在,家中更再无兄弟姊妹作伴,他已经习惯了没人理。
左阳有点想把北千秋叫下来,贫两句说说话,省的无聊,却强忍住了。
他想着,北千秋一定是早就认识他的。早在附身在老南明王之前。
一杯浓酒,忍不住想着以前。
四年前火海之中,刚刚治了腿脚并不利落的左阳,背着四妹左晴,匍匐在外院的花丛里,躲避着外头冲入家内的逆贼。四妹趴在地上,满脸是泪却半点声音不肯发出,只沾的满脸是泥。
左阳家中侍卫早已死伤无数,他更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左晴,手中握着短刀,却想着围墙外说不定早有埋伏,他该怎么逃,才能保证四妹安全。
就在这时候,北千秋蹲在围墙上,满面心急,伸手朝他道:“左阳!你怎么还在这里?!”
左阳怔怔的,看着那人顶着老爷子的脸,却红了眼眶,跳下来抱起左晴,只低声道:“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能护好——”
“走!”左阳那时心里已经想不得其他,他没想着北千秋用那身子还有这般的力气,将他也拉出围墙,围墙外并无埋伏,而是有两匹快马焦躁不安的等在原地。
左阳被扶上马,马鞍挂着长弓羽箭,他立刻拿起长弓,警戒的看向四周,问着和他四妹左晴同乘一骑的北千秋:“我娘呢?!”
“你娘已经安全,跟我走——”
左阳却猛然握住缰绳:“我知道你不是老爷子,我早就知道了。你是谁?”
北千秋怔愣回头,过了一会儿才苦笑:“快跟我走吧,别在这时候跟我说这些。”
“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埋伏的,家中大事都有你掌管,几个时辰前父亲死在进宫的路上,尸身还停在西苑,为何你却不在府内?!”左阳双眼赤红,抬起长弓拉满弦对准北千秋。“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