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穿着吧。”说着他从地上拿起一罐新的啤酒。
“刺啦”一声,他手里的啤酒被打开。
她郁闷道:“你还打算在这待多久?”
他喝了口酒,也不看她:“你先回去吧。”
她有点委屈:“这么晚了,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这招屡试不爽,他果然犹豫了。
“那就再坐一会儿。”
“你说的啊,就一会儿!”
他问她:“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掐指一算呗,其实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也爱在这待一会儿。”
一阵夜风吹过,吹得地下东倒西歪的易拉罐发处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忽然问:“我爸的事,你知道多少?”
贺年年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她知道了蒋爸的事?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说:“你来了以后什么都没问,我妈也不可能告诉你,所以是你自己猜到的吧?”
她吞吞吐吐:“也没多久。”
他笑了:“连你也瞒着我……”
“其实,我也不确定……”
“不过这种事也不稀奇,我早该想到了……”
如果是她,在遭遇家里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后,她可能早就扛不住了。
可今晚之前,她见到的蒋禹涵虽然消沉,但能看得出他对生活还有希望,直到最后这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出现了。更何况那不是一根稻草,那曾是他的依靠和庇护,是他敬仰爱重的人。
“就算这种事多了去了,但也不代表它是正当的、该被接受的。你难受、你接受不了都是正常的。”
“是吗?可是难过又能怎么样?接受不了不还得接受吗?”
说这话时,他都是笑着的,然而她却能感受到他内心那种深切的无力。
“你知道吗?我以前有段时间特别讨厌你。”她忽然换了个话题。
蒋禹涵怔愣了一下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我不是真的讨厌你。我只是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接受不了。”
“我是哪种人?”
贺年年想了想说:“在我的印象里,你好像什么都很擅长,任何别人做不好的你都能做好,别人也能做好的,你总是比人做得更好,就好像上帝为你打开了门的同时也打开了所有的窗。有你在的地方,别人都像傻子和笨蛋。”
蒋禹涵似乎有点意外:“你就因为这个讨厌我?”
“对啊,你知不知道我的童年阴影都是来自你?”
蒋禹涵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只是想让‘别人’注意到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