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有些移不开眼,抚着她的后颈,极爱惜道,“臣舍不得逼迫殿下,只要殿下跟臣说话,臣就心满意足了。”
姬姮便横着眉拍他胸口,“把你的红薯吃完,再碰本宫。”
陆韶噗嗤笑,放她坐回小榻上,自己吃剩下的红薯。
两厢安静,姬姮翻出来一本史册看,陆韶望着那史册道,“殿下怎么爱看史册了?”
姬姮目光专注,“这是鲁先生攥抄的册子,很有意思。”
陆韶探身过来看,那册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以及对实事的看法,确实很有意思。
“鲁昭这人不适合放朝里,他适合当先生。”
幕僚或者门客都比朝堂好,他是忠心为主,但就怕朝堂浑水,他这条鱼生存不下去。
姬姮按下书,侧身挨到床几,小口喝着茶水道,“本宫想不明白,为何皇爷爷和父皇都纵容英国公?”
“因为英国公有用,”陆韶飞快卷好纸袋放进唾壶里,拿来那本书看,多是些先代朝堂事迹,英国公照样在朝中呼风唤雨,那时候,先帝对他尤为器重。
姬姮瞪他,“废话。”
英国公当然是有用的,父皇就不会留他在朝中,他年轻时骁勇善战,靠着军功一路晋封到国公,不管在朝野还是民间,他的威望都很足。
陆韶挑了挑眉,靠近她拥住,“想办他很容易。”
姬姮张着眸,抬脸蹭他鼻尖。
陆韶心热起来,低头试探着亲她。
轻缓的、温柔的,生怕她有一点不适。
两唇相碰,姬姮的身子不自禁往他胸前依偎,许多天了,自那次他们相互承诺过,陆韶只有短暂空闲过公主府,有时在夜里,有时在白天,但他都很守礼,姬姮不让动,他绝不上手,两人的相处还如从前,都在克制,都在隐忍。
可先前他赠予的快乐姬姮忘不掉,挨近他,触碰他,她的身体就会先她一步做出反应,要他的手指,要他的唇,要他这个人。
陆韶靠坐到榻侧,两手团在她腰边,那根缎带卷在他手中,他一点点收紧,拽下,他衔着她,在她唇边低问,“您怎么不问了?”
姬姮的眼睫和他的交织纠缠,她皱起眼咬他,不满足,又啄起来,她在这昏暗的马车内,浑浑噩噩的问着他,“怎么办英国公?”
“西厂的甲子库记载了朝中所有大臣的生平履历,他们做下的每一桩事都登记在册,哪怕他们隐藏的再深,西厂缇骑都能挖出来,这些人都不敢直接得罪刘乾,陛下想要甲子库里的信息,也要刘乾交付,可刘乾跟英国公是一伙的,”襦裙掉在杌子上,陆韶拽开自己的披风将她纳入怀抱,瞧她眉尖蹙起,眼尾垂泪,他的手指接住泪,放到口里尝了尝。
是香的,也是烫的。
烫到他心上,燃起一把火,他紧揽着她倒在那张榻上,香气弥漫,他的嗓音暗哑低沉。
“死了刘乾,臣来接管西厂,英国公和朝臣翻不出臣的手掌心,谁欺辱殿下,臣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
金鲤门的草场开在南边,地势较高,里头的球场、马厩、比武场一应俱全,原是供富贵子弟消遣,现儿给了姬姮,这边管事也偷偷换成公主府的人,马车一停在草场门前,便有人打开草场大门,迎着车进去。
二十个女人早早穿戴好劲装排队牵着马站成一列。
马车停下来,当先下来的是陆韶,他朝车内伸出手背,随后他从车里牵出来姬姮,她有些站不住,几乎是陆韶撑力托下来的,那颊边和眼角还隐约点着红晕,神情冰冷,只是奈何通身香气四溢。
那二十人嗅着香齐齐跪地,“卑职参见殿下!”
姬姮张了点唇,“平身。”
她们便都站直身。
姬姮勉强往前走,腿上没劲的欲跪地。
陆韶怕她伤着腿,赶紧给京墨使眼色。
京墨听了一路车,都不知道该不该心疼姬姮,只得灰着脸叫人搬来座椅。
陆韶搀她坐倒,将手里披风铺开遮住她的腿。
姬姮盯着披风有一瞬僵直,倏尔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端量着这二十人。
胡娇和胡灵一左一右立在两侧,胡娇当先道,“殿下,这二十位妹妹已经学会骑马,目下奴婢在训练她们耐力,胡灵教习遁藏,武艺每日由赵师傅教。”
她吹了声口哨,那二十人便都蹲到,将手背在身后便有人上前为她们系上背囊,随即整齐的沿着路道往东边高坡蹲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