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哪怕时间长些,途中艰难些,好歹有胜算。
不帮,他便任由自己在这里蹉跎时光,将自己和玉娘的命运依托在一个魔鬼手中。
阿坚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腿,犹疑片刻,问道,“敢问关二小姐,想怎么做?”
“不用你杀人放火,这大半年你只管好好读书,争取明年春闱能够跻身官场。”
“您可是不了解如今科考的局势?”
关月歪了歪头,“怎么说?”
“科考之事,虽说看才学,但其中可操作的空间还是太大,不然,上次也不会出现这般严重的舞弊案。”
“我们心里清楚,大部分名额已经内定,只有一小部分能够真正分配到天下的读书人身上。况且,我现在被信王盯上,即便能够通过重重检查,参加科考,他又会允许我高中吗?”
以赵乾的性子,只怕会在最后关头给他使绊子。
让他看到希望,然后绝望。
所以这条路,他不是没想过,而是深思熟虑之后,发现根本走不通。
关月点头,认同他的看法。
“春闱舞弊一事,已经引起了陛下重视,否则上次不会有这般大规模的查处。可是换个角度想,下一次春闱,还有谁敢顶风作案呢?”
阿坚想了想,“您的意思是,这种情况下,明年春闱将是比较公平的一届?”
“是。”
关月接着道,“但如果你要参加,必定不是以现在的身份。”
“什么意思,”阿坚打起精神,追问道,“可每个赶考的学子,都会被仔细核对户籍信息,我如何能冒充他人?”
话落,见关月但笑不语,恍然,“您有办法?”
关月应了一声,“你愿意暂时离开这里,去江南吗?”
江南一代,富商众多,其中以景家为首。
当年她游历至江南时,也曾和一些商贾有过交流。
镇国公府虽然不在了,但那些生意并不是通过容大小姐身份获得的,所以未必不能用。
“去江南,”阿坚细细琢磨着这句话,“您的意思是……?”
“过几日,找个合适的时机,一把火烧了这屋子,你带着小花悄悄潜去江南。”
关月看向屋前屋后的绿树青山,若有所思,“信王虽然会时不时关注你,但我想,你应该没有让他派人专门蹲守的价值,所以离开这儿,不会太难。但这事,谁也不能告诉,包括这里的邻里乡亲。”
知道的人多了,容易徒生事端。
阿坚诈死,信王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会告诉玉娘,看看她的反应。
“这……”
关月见他迟疑,笑问道,“舍不得?”
阿坚摇头,“倒是没想到您用这种方式。”
太过决绝,不像是女子行事。
“什么方式不重要,能达成目的才重要。”关月继续道,“我也必须告诉你,这是一条没有办法回头的路,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想清楚了,再来寻我。若你不愿,我不勉强。”
她说完,将杯中的水仰头喝尽,对着两人笑了笑,起身朝院外走。
没有丝毫逗留的意味。
关月是在给自己机会,也是在他机会,错过这一次,她会另想办法,但阿坚不一定还能有这样的机遇。
她步子很快,几息之间便到了院门口。
伸手拉开门,即将迈下台阶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