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和玉麟面上没给玉檀好脸色好,实则偷偷派了些签下死契的打手,押着好几箱的干粮和御寒物资跟着走。
其实打手大可不必,玉檀身边都是顾长渊留下来的精锐,随随便便拧出来一个都能以一敌百。
“干粮和御寒物资或许能用得上,听闻北域天寒地冻,就怕把这丫头冻死,她非得去这番苦!也不知道像了谁!”
玉麟厚实的双手落在郭氏背上,“像谁?还不是像你!还记得那一年,你以为我在荆州遇难,不顾家人的反对,在马车上颠了一天一夜来寻我,那时候你还怀着檀檀啊……咱们檀檀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马车一路行至城门口,云荷撩起车帘,往后看了看,“夫人,后头的车像是咱们玉府的,载了许多箱子,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定是爹娘为我做的准备。”
想起爹爹和阿娘,玉檀嘴角微扬,他们那般疼爱她,她怎么舍得轻贱自己的性命呢?
无论在何处,她定要好好活下去。
行至城门口,见一人一马伫立着,近看了才知是一名女将,她骑马踱步到车窗边,玉檀撩开车帘一看,是梁笙。
玉檀本不太喜欢梁笙,还以为她又寻她讽刺挖苦,然梁笙却莞尔一笑。
“听闻顾夫人这是要去北域寻大将军?”
玉檀一怔,梁笙竟称她为顾夫人,且言语之间没有半分戏谑,看来,她是释怀了。
似乎猜中玉檀心中所想,梁笙解释道,“我本看不起顾夫人,但今北域瘟疫横行,你却逆行,想来对大将军情深义重,梁某佩服!”
玉檀此举,早已在京都传开,贵族圈子对其褒贬不一,更有人讽刺其不自量力,去了也只是给顾将军添乱,一个娇弱女子,在瘟疫面前,能做什么?
但梁笙的心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现下对玉檀,只有钦佩。
玉檀明白了她的意思,坦然一笑,“我以为梁将军同肃王去了北域。”
“父王担心朝廷生变,特意让我留下来,静观其变。”
说到这,玉檀忍不住多说一句,“我昨儿个请中宫求见,尚皇后看起来气色不佳?”
梁笙立刻明白了玉檀话里的意思,道,“进来皇后一档颇为活跃,今儿个朝堂之上,圣上将北域瘟疫的事儿说了,那些主张屠城之人,都是外戚。”
稍稍一瞬,玉檀便明白了。
新帝尚且年幼,本不想这么早立后。尚家本是簪缨世界,仗着从龙之功,又与雍王是姻亲,顺水推舟的将嫡女许了新帝。
尚丞相是只老狐狸,在先前皇位未定之时,态度暧昧,明哲保身,然天下初定,便抱紧了新帝的大腿,强强将女儿送了过去,且不满顾长渊权力过盛,屡屡同御史台那帮人上谏削顾长渊的权。
如今顾长渊困在北域,这班人自然希望他不能回来。
“多谢梁将军相送,回来再叙!”
出了城,玉檀一刻钟也没闲着,连忙吩咐云荷,“云荷,把那本香方古籍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