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樊顿住脚步,在那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给自己重新立下准则,以狩猎者的最高姿态。
仲尹夏只是一个他耗费很长时间很多精力打造的完美容器,承载着他对安凛的所有遗憾,和没来得及付诸的感情。
这是他亲手制定的规则,没有人可以破坏,他要在这段关系上立于不败之地,划下界限,双方遵守,一为刀俎,一为鱼肉。
所以,他并没有打开那扇门,选择妥协。
过去长久的岁月里,血和死亡教会他的,比仲尹夏对他的爱要深刻,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妥协。
何况一个脆弱不堪的oga。
商樊走进客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身后愈加痛彻心扉的哭声,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黎明时分,仲尹夏大概流干了眼泪,空洞的看着飘窗外溢出的阳光。
是十月最灿烂的金黄色。
保姆打开门,给仲尹夏放了一碗清粥,劝了半天,仲尹夏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摇着头走了出去,商樊已经收拾妥当,迎见她,问:“吃饭了吗?”
“没有。”
商樊吩咐:“每隔一个小时送一次餐,直到他吃了为止。”
言罢,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大门,跨着大步离开。
文森已经回到a市,协助时希拿下了中海区的地皮,时希用了三分之一给议会建立文化工程楼,答应后续商用占地分给议会四个点红利,而后拿着剩余的土地租借合同,找上了时老爷子。
第二天,各家杂志报刊,时事新闻纷纷用0号大标宋外加三个感叹号,报道时家私生子时希纳入族谱的消息。
商樊放下当月周刊,食指轻扣桌面,问文森自己接下来的行程,然后推掉了晚上十一点多的一个酒局。
十点钟,他回到别墅。
仲尹夏一直待在卧室里,没再出来过,保姆已经送了十几次餐。
商樊起初是心疼的,但现在,小oga明显在跟他较劲,就像他昨天要撕毁安凛送给他的那幅油画一样。
商樊也不是不能哄,这件事,于仲尹夏而言,的确是他做错了,仲尹夏可以生气,可以刚硬,他接受并能道歉,之后也会继续对他好,可企图拿自己做要挟筹码,这就很蠢了。
商樊冰冷的说:“继续送。”
仲尹夏还是不吃饭,只枯坐着,看着窗外的日升日落,混沌迷茫,怀疑自己其实在做噩梦,想赶紧醒过来。
不是噩梦,曾经那么宠着他的alpha,为什么会对他扬起巴掌。
不是噩梦,他不吃不喝还弄伤了,alpha怎么舍得不来哄他。
仲尹夏绝望的发现,比起他是一个死者的替代品,他心里更加恐惧的是,商樊不愿意哄他了。
是真的不哄了。
不哄是因为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