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恩和泰兰德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早就知道,那些帮助诺兹多姆解决那场危机的人都曾面对过两人黑暗、扭曲的倒影。想到此,他们都感觉很不舒服。
“我们知道那个沙漏。”贝恩答道。
“嗯,自从姆诺兹多被打败以后,我就一直在……嗯……”凯诺兹顿了一下,寻找着合适的词汇。
“修补。”克罗米替他说道。
“修补,是的。”凯诺兹表示同意,“当然,是用魔法手段。我一直在探索永恒岛。我将时光沙漏中的几粒时之砂与在那座岛上找到的纪元之石颗粒相混合,制造出了一件被我称为‘时光之相’的宝物。要我说,那实在是一件令人称奇的小东西。它的能力和时光沙漏并不一样。它不能像那座沙漏一样倒转时光,但克罗米和我能够使用时光之相显示出任何一个时间点的情景,任何一个重要的时刻都能被分毫不差地显示出来。我甚至还能用它向未来投去一瞥。”
“该怎样使用它?”贝恩不安地又向那个黑布下面的东西瞅了一眼。
“它能够在时间中制造出精确控制的缝隙。”
“你们不会是要冒改变历史的风险吧?”泰兰德问。
“完全不会。”凯诺兹说道。现在他显得异常骄傲。贝恩很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我说过的,我改变了时之砂的内在结构。时光之相不会真的改变事实。那其中的一切都绝非实体,只不过是能够从缝隙中透射出来的影像和声音。”
“它只能以这一种方式工作。”克罗米补充说,“绝对不存在改变任何事的危险。”
“让我们来演示一下。”凯诺兹说道。他揪住黑布的一角,以富有戏剧性的夸张动作将布扯开。
时光之相是一个金属沙漏,上面镌刻着两条龙——标准的青铜龙。每条龙盘绕在一个沙漏球上,鼻尾相接,栩栩如生,就仿佛是两条正在打瞌睡的活龙。
“上面那颗球里的沙子并没有落下。”泰兰德说。
“只有当克罗米或者我激活时光之相以后,它们才会落下来。”凯诺兹说,“上面球中的沙子是有限的,只能供你们每一个人在审判中使用数个小时。你们可以选择你们认为有意义的历史性时刻,将它们展示在众人面前,作为不容辩驳的证据。每一段影像展现的时间完全由你们来决定。”
“但从另一个角度讲,”泰兰德说道,“参与这次审判的人都很熟悉那些历史性时刻,没有必要让他们再看一遍。”
“我可不这样想。”凯诺兹说,“你们必须明智地选择记录的时刻。和简单的事实相比,让人们亲眼目睹过去的历史对于一起案件的审理可能会更有帮助,也可能会造成很大的破坏。高阶祭司,克罗米被选为你的谏言者,就是要帮助你将合适的历史时刻整合为你要展示的证据。而我则将帮助你实现这一目标,牛头人大族长。”
“那么,”贝恩喃喃地说道,“没有谎言,没有夸大,任何事件都将得到精确的重现。”
“未经修饰,未经改变的事实。”克罗米表示赞同,“对此,任何人均无法提出异议。”
“哦,想要堵住悠悠之口是不可能的。”泰兰德说,“人们总会猜测动机,认为当事人心存私念,另有图谋……”
克罗米高举起双手,着急地说道:“不要泄露你的策略,高阶祭司!”
“我们又怎么能知道,该选择哪个时刻?”贝恩问,“我们能够在当庭发言之前就看到那些被展示的时刻吗?”
“当然,”凯诺兹答道,“至于说该选择哪些时刻,这就是你们需要我们的原因了。你们告诉我或者克罗米,你们希望表达怎样的观点,我们就会帮助你们定位最佳时刻。”
“为什么我们不回到达纳苏斯,仔细讨论一下该如何利用时光之相来帮助你表达自己的观点?”克罗米向泰兰德问道。
“你说得很对,克罗米。祝掌门,你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泰兰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