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笑了起来。
“多可怜的人──那时她心慌意乱,瞧,她错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呢。”
“雷切特先生的房门?”
“是啊,你是知道的,道道门都是关着,在火车上走是多不容易的事。她错开了他的门。她对这事很懊恼。他倒笑了。看来,我可以想象得出,他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可怜的人儿,她慌极了。‘啊,搞错了,’她说,‘挺难为情的,他不是个好人。’她说他说她:‘你太老了。’”
康斯坦丁大夫吃吃地笑了起来。哈伯德太太立刻盯了他一眼。
“他不是个好东西,”好说,“对一位太太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事是不该取笑的。”
康斯坦丁大夫急忙道歉。
“这以后,你可听见雷切特先生房里有什么声响?”波洛问。
“嗯──很难说。”
“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她停了一下。“他在打鼾。”
“哦,他在打鼾,是吗?”
“响极了。前天晚上闹得我一刻也不安宁。”
“自那个男人在你房里吓了你以后,再也没听见他打过鼾?”
“波洛先生,那怎么可能呢?他不是死了吗?”
“唔,唔,这倒是真的。”波洛说。他显得有点糊涂的样子。
“哈伯德太太,你可记得阿姆斯特朗拐骗案?”他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这个坏蛋居然还给他漏了网!啊,我真想亲手宰了他!”
“他可逃不了啦,他死了。昨天晚上死的。”
“你的意思是──?”哈伯德太太激动得从椅子上欠起身子。
“然而,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雷切特就是这个人。”
“好啊,想想看,这该多好。我非写信告诉我的女儿不可。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人有一副可恶的面孔?瞧,我说对了。我的女儿老是说,只要妈妈一猜,你尽管押上所有的钱,准保会赢。”
“你跟阿姆思斯特朗一家认识吗,哈伯德太太?”
“不认识。他们家进进出出的尽是有身份的人家。不过我听过,阿姆思斯特朗太太是个讨人喜欢的女人,她的丈夫很敬重她。”
“哈伯德太太,你帮了我们的大忙──说真的很大的忙。也许,你乐意把自己的全名告诉我吧?”
“自然可以。卡罗琳·玛莎·哈伯德。”
“能不能写下你的地址?”
哈伯德太太一面说,一面写。
“我简直不敢相信,凯赛梯就在这节车厢上。波洛先生。我对这个人可是有所预感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