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倩倩捶衣裳时彩云剥皂荚种子,将种子里面那层白色的取下来放在一边,里面的种仁照样捣碎了洗衣裳。
随后两人分食了那一小撮皂角米。
其实这种东西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将皂角米晾干后,要吃的时候泡发,加上别的料煮得软软的,当甜汤喝。
何济源偶尔也喝,所以她们吃新鲜的机会并不太多,更多的是晾干后存着。
等她们急急忙忙地把衣服晾好,把马桶放在外面晾着,套上草帽,穿上木屐,跑着去找摸螺蛳的人,都已经是辰时末巳时初了。
村子的东部和北部是旱地,那一片有好几个大池塘,清泉为源,兼收雨水,既可养鱼,也用于旱地浇灌。里面两个是何家的。
双喜挽着裤腿,手握鱼叉,正在水里这刺那刺。清芬拿着个网子跟在后面。
鱼在水里游动,看起来清楚叉起来难,双喜连叉几次不中,倒是把水给搅浑了,还掀起一片水花,惹得旁边的清秀一阵埋怨。
“水深不深?”彩云边解裙子边问。
“哪里深了,现在水少,不去深地方没事,年年清淤呢。”清秀扬了扬才从水里出来的右手,“老久不捡,铁螺蛳多多。你俩快下来。”
倩倩跟着解下裙子,挽上裤腿袖子,挎着小箩,从一边浅地下水。水没过膝盖,凉凉的。
“双喜,看你折腾了半天连个鱼苗也没叉上,快去喊你师傅来。”清芬看双喜忙了多时,连条大点的都没抓上,有些气馁,把网收在手上,另一只手摸螺去了。
“双喜哥,你的师傅是哪个?”倩倩跟着笑,她还不知道双喜的师父呢。
“他的师傅可是钓鱼的好手。”旁边的彩云接着话头。
“那是哪个呢?”
“小子的师傅小娘子可是很熟的啊。”双喜也收了鱼叉,捡起螺来。
“你的师傅是哪个?我怎么会晓得啊?”倩倩奇怪。
“怎么不熟悉?你现在不天天在他旁边么。”
“你是说何相公啊?他竟然是你捕鱼的师傅?”
“那是,别看哥哥成日读书,钓鱼捕鱼可是一把好手。”
“如此,你这个徒弟可没教好,叉了那么久,连条鱼苗都没见到。良师出高徒,你却不是高徒呐。”
“那是小子顽劣没学好,跟师傅无关。”
“怎么说双喜不是高徒的。”何济源的声音传来,“双喜,走,咱们师徒来个水中渔猎。”
倩倩看何济源空着双手,便笑着说:“用手捉么。”
何济源向她挑挑眉,挽起裤腿袖子,从双喜那里接过鱼叉,像个猎人似的。双喜则主要负责拿棍子赶鱼。
两人一人一边,配合默契。有大鱼被赶后受了惊,在水里溜得飞快,划出一道深水痕。
何济源眼疾手快,鱼叉脱手飞出,兔起鹘落间,鱼叉固定在了一个地方,尾端轻颤,带出一缕血丝。
倩倩差点眼珠子都掉了,手里的螺蛳都忘丢到箩里了。
要知道她平时看得最多的叉鱼法是趁鱼不注意时一把叉下去,像这样赶着鱼游动来叉的倒是不多见。
一则鱼游的速度快,准头不高,二则很容易误伤旁边人,三则目力要求高。
“刃下哪能脱?波间或自跳。中鳞怜锦碎,当目讶珠销。迷火逃翻近,惊人去暂遥。何相公鱼技高超。”这是肺腑之言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