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双喜哥,哪时候回来的?”倩倩看到双喜很是欢喜。
“原来是小娘子呀,周师娘刚才托小子哥哥送人,小子还道是谁家呢。这个是老奶奶吧。”双喜也挺高兴,上来给张氏行礼问安,然后把张氏扶上马,“奶奶放心坐上去,这马稳着呢,扶紧了。”
张氏以前没骑过马,自然坐着有些紧张。
“你是一个人来的?”倩倩想肯定不是一个人。
“跟哥哥来的,哥哥跟夫子在里面讲话论文。”
喔,原来何小官人回来了。“那你去过衡州没有?衡州哪每样呀?你家何小官人还好吧?黄小官人也好吧?”她对没去过的地方一直有一种好奇心。
双喜摸了下头,有点为难:“衡州也就是这样,人多点,房子多点,热闹点,吃的东西多点,倒是书院在的那座山风景蛮好的。我每天要去转两圈。我家二哥好着呢,回来考了道试,就是没考上生员。表相公也好,他没有考上童生,还被打板子,不准出门了呢。”
倩倩哑然失笑,男仔和女仔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
何小官人没考上秀才,想来很失望吧,不过他年轻又聪明着呢,持之以恒总是会考上的。黄小官人就难说了。
跟柏崽和师娘道了别后,双喜小心地控着马,三人一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林中小道上。
出了楼田的山后便是何家的那片平田了,再过去就是尾巴洞,这半里多路都是平地,且离村又近,倩倩便让双喜先回去。
“还是送人送到家,小娘子莫担心,骑马回去快得很,一刻钟就到了。倒是老奶奶走回去也要一刻钟呢。”双喜笑着说,过了尾巴溪上的木桥后到了坡下才放下张氏。
也不听她们要请他去吃东西的邀请,只收了倩倩另外包好的一小包果子和米花糖。嘱咐她要备四匹细葛布,过几天来取,方跃上马背,抱拳行了个礼,一骑绝尘。
倩倩还有些话想问没问出口,见他跑了,只能作罢。
两人回到家见门锁着,便知何生贵和何氏还没有回。
倩倩用系在汗巾子上的钥匙开了门,让张氏在凳子上坐了。自去堆柴禾的棚子下取了一捆柴,搂了些松毛回来引火,淘了点米放在灶台上让张氏坐着烧火煮粥。
自己则提了菜篮子里的有点蔫的小白菜和扁豆,担着水桶去了井边,洗菜的同时又担水回来。
晚饭就是水煮小白菜,焖扁豆,从坛子里拿出来的腌刀豆炒豆腐干,外加自制的加了芥末粉的豆腐乳。
倩倩想着明天放牛时去摸点螺蛳回来,柏崽去外面读书,家里吃鱼的机会都少了许多。
第二天倩倩在煮粥时就割了枝青翠的棕叶回来编了个兜网。
上午自然是要去车水,她在休息喝水的空当和何氏在溪沟里捡了一会子,便得了半兜,顺道还捉了几条小鱼儿。
这时候大人忙得很,根本没人来捡这些。小孩也来不了这么远。
下午放牛时又和那些半大小子一起在水源山的坝里捡了一会子,又得了一兜。
躲到灌木丛里方便时碰到一簇结着红果子的山刺莓,便随手摘了两片叶子折了个袋子装了。地上是成片的地稔子。
当地有谚曰:“地葡果果长叶,禾在分根;地葡果果开花,禾在分家;地葡果果红,禾在开花;地葡果果黑,禾在收割。”这时节已是可吃的时候,如毯的叶子上面一层或黑或红的果子。
便也摘了两叶兜装着,跟刺莓一起捧着,放在螺蛳上,跟着柴一起挑回来。螺蛳跟上午捡的那些一起养在水桶里。
盘算着十几天后便要收稻,要酿酒,至少要舂三担米才行。男子们不在家里,砻米舂米便由女子们来完成。
双喜曾说要订四匹葛布,手上就有六匹未来得及出售的,因此除了练晒葛布外,便要跟何氏砻米、舂米、簸米、筛米,还要磨几斗麦粉、荞麦粉、高粱粉。
中元节前两天,三个大人终于回来了,除了带去的行李铺盖,自然挑了两担盐回来,还带了几刀上好的竹纸,两斤松烟墨。
家里人看到三人安全回来很高兴。村子里的男子看到几人回来,纷纷在饭后来听古。
天开吃着洗子瓜带回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今上开放海禁,除了东洋外,允许民间船只自由行走贸易,听说梧州比之前更为繁盛。第二个是从去年开始两广总督府迁往广东肇庆府,但盐厂还在,作为广西粮米南下的主要中转地,梧州的生意只多不少。”
“可还有别的杂费?”坐在门口的山寿伯伯问。
“杂费比以前多了,查盐也严了些,我们在秀水巡检司被收了两百多文钱的过路钱,其它地方倒是再无缴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