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之中,宁如涛落座。
陈翎朝宁如涛道,“南顺的使节这几日到东城,朕已经让冠之去往东城,届时会同鸿胪寺官员一道迎南顺使节入京,朕后日也要启程返京,尽快同许骄会面。今日刚好与老师一道,听听阜阳郡眼下的详情与安排,回京路上朕也安心。”
阜阳郡的详情盛文羽和范玉二人最清楚,陈翎言罢,就当二人在天子跟前称述。
但偏厅之中除了陈翎和宁相,还有曲边盈,沈辞和陆鸣简几人在。
盛文羽看向天子,询问是否要避讳。
陈翎淡声,“都留下吧,不用避讳了,少逢,你先说。”
“是。”盛文羽应声。
曲边盈和沈辞尚好,倒是陆鸣简最高兴,这还是头一次~天子让他留下,听这些事情!
要是没有屋顶,陆鸣简指不定都冲上云霄去了!
盛文羽还在说话,天子和宁相都在认真听着,沈辞不动身色扯了扯陆鸣简的衣袖。
还正一脸兴奋着的陆鸣简看见沈辞的眼色才恍然大悟,连忙收起了当下神色,站得笔直了些,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本正经。
沈辞低眉笑了笑。
早前在京中就是,陆鸣简总有得意忘形的时候。他提醒,陆鸣简才知晓在天子跟前收敛些。但那时候陆鸣简还小,天子尚在东宫,陆鸣简一直跟着他和天子,从那时起,天子就待鸣简亲厚……
不知不觉间,陆鸣简个头都这么高了,但这性子还是没变过。
沈辞缓缓敛了笑意,正好见陈翎的目光瞥过他。
陆鸣简也觉得眼下像极了当初二哥和天子都在京中的时候。他总冒冒失失的,也总有二哥从旁提醒,当下的氛围莫名让他觉得心里踏实安稳。
陆鸣简也跟着笑了笑。
陈翎尽收眼底,但是没吱声。
盛文羽还在说阜阳郡的事,陈翎听着,方才只是余光瞥向沈辞和陆鸣简二人,这样的场景也让她觉得熟悉,亲切,和稍许走神……
走神的时候,目光刚好同沈辞四目相视。
陈翎微怔,而后收回了目光,思绪重新回到盛文羽身上。
当初谭进一党退守怀城,所有前线驻军的指挥调动都在盛文羽手中。
盛家早前也曾是天子近臣,后来逐渐依附于敬平王府,虽然还有建平侯府的爵位在,但是渐渐衰落,到了盛文羽这一辈才又展露头角。
这次平定怀城,阜阳郡内的驻军守卫,以及各处驻军的调令都是听从盛文羽安排。昨晚庆功宴,随行的朝臣和驻军其实大都在敬盛文羽,因为相对于沈辞一直在伴驾,盛文羽才是前线驻军统帅,同谭进一党正面交锋,攻克了怀城。
盛文羽将阜阳郡内的驻军和守卫情况大都说明,除却陆鸣简,在坐都听得清楚。
陆鸣简还需要时间消化。
而后是范玉。
范玉先提起替阜阳郡筹粮运粮之事,而后又呈上了细则,是眼下这批粮食分批抵达的地方和安排,因为知晓粮食要运往各处,所以并未全部运到怀城,而是选了几处做中转,可以节省时间,减少消耗。
陈翎一面听着,一面抬眸看他。
这些,范玉都提前思虑过,所以行云流水。
阜阳郡这次先是遭逢水灾,而后是谭王之乱的人祸,天灾人祸后,粮食是最急缺的,粮食问题妥善解决,阜阳郡同周遭的人心就等同于安稳了一半,范玉说完粮草之事,又呈上另一封折子,这封折子上是这几日整理的阜阳郡各个城池的情况,很详尽。
范玉早前就在阜阳郡内做地方官,对阜阳郡内的情况知悉得清楚,所以范玉罗列的情况,详略得当,矛盾分明,也一目了然。
陈翎看向他。
言辞凿凿,也一丝不苟,是上心了……
陈翎将册子递给一侧的宁如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