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她仰起满是清泪的小脸。因为很少哭泣,所以对脸上凉凉的感觉感到十分陌生。
“想找我、想见我、为我心疼,这只是代表你爱我而已。”他自傲兼而得意地宣布。
像平地响起一声闪雷,采凡惊讶不已。“我……爱你?”
“是的,你爱我。”
他比她更早识穿她的心。她的性格还活蹦乱跳,像个孩子般地不解人间复杂事,但是情感却悄悄地成熟了。
如果不是爱情,她不会想他、念他、腻着他;如果不是爱情,她不会心疼他的伤;如果不是爱情,她不会只因为心慌意乱,就对他乱闹脾气——
都是因为爱情,她有了又甜又酸又苦又涩的小女人味道,从无到有,从清淡渐渐变得浓郁。
“我爱你?”采凡歪着头思索,眼泪已经悄然止住。
这听起来并不讨厌,相反的,在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唇角还会不自觉地扬起。
他待她极好,虽然偶尔会把她激得蹦蹦跳,但他总是负起让她重拾笑颜的责任。和他在一起,愉悦与笑容半点不缺。难道这就是爱?
她不了解“爱”的意思,以她孩儿般的小脑袋大概想上一辈子也想不透,但是她知道,她的确喜欢和他在一起,也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那你呢?”她担忧地看着他,一方面是介意他的回答,一方面则是忧心他的伤势。他是逞强还是怎么着,为什么不肯快些去包扎?
卫勋风潇洒一笑。好现象,她也在意起他的感受。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会给她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他发现了她的心意,她也该来探寻他的。“你总会知道的。”
采凡嘟着嘴,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催问。她的眼中只有他的伤,血还沽沽流着呢。
“你可以处理伤口了吗?”她烦恼地问。
卫勋风看了一眼伤口,虽然血流不少,但那只是皮肉伤,擦了药便不碍事。
“你愿意帮我擦药?”
采凡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卫勋风往房里一推,迳自去取来金创药,开始动作。
知道硬撑下去讨不了好,辛霸负伤逃回客栈,肩上的伤口鲜血淋漓。
传闻中,卫勋风出任赏金猎人,即便布告上悬赏的对象死捉或活逮都可以,但他却不曾杀过或重挫过任何一个人,即便对方罪大恶极。
据说,这是因为他认定自己是个赏金猎人,只负责把人犯逮捕归案,却不代表他有权定人生死。
因此,他每次出猎,都只用最轻微却分量足够的手段控制住人犯,然后便将人犯送回官府。
正因为如此,辛霸在货真价实的疼痛中感到极度错愕:当一个美貌的姑娘出现时,卫勋风居然把他的肩膀掐出血洞来。他居然下了这么重的手!
这意味着什么?
是代表那个姑娘很重要,还是卫勋风不愿意伤及无辜的立场很坚定?
“辛大哥,你回来了,情况如何?”卫函禧,一直守在升远客栈的上房里,知道辛霸这一天就要去寻卫勋风晦气,说什么都要等到他回来。
辛霸看了他一眼。
这个神似书生的公子说也奇怪,不但知道卫勋风人在哪里,还妥善照料他之前的伤势。看来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正被官府通缉的危险身份。
“你到底是谁?”
“辛大哥为什么有此一问?”
“这份恩情,辛某想要回报。”
“不用了,家父说过,施恩不望报。”卫函禧道貌岸然地拒绝。老实说,他只想快点让卫勋风被收拾,其他狗屁恩怨一概不理。“辛大哥如愿收拾了卫勋风吗?”
“没有。”如今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没有?卫函禧眼睛一眯,有丝不快。“辛大哥还会再接再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