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哭了!”楚迟宴用手背一抹眼,“我他妈以为你死了,都叫救护车了。”
许喃一说话扯得嘴角有些痛,含糊不清:“我刚拔了颗牙……”
救护车姗姗来迟,楚迟宴跟对方解释了原因,半点自驾的兴致都没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许喃用微波炉蒸了碗鸡蛋羹,自己硬要了半碗,味道一般,有点老了。
许喃吃东西的速度慢,垂着眼却专注,冷不丁开口,扯回了救护车来之前的话题:“你别胡乱脑补。我不会寻死的,我必须得好好活着。”
许喃家什么东西都是单样的,一个盘一个碗一双筷子一把勺,楚迟宴仿佛刚学会使用筷子一般不灵活地夹着瓷盘里又软又滑还容易碎的鸡蛋羹。
闻言,他抬头,正看到许喃眼底虽然黯淡却笃定的光。
他以为,许喃很快就能放下。
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半年过去了。
眨眼到了中国的春节。国外学校没有假期,许喃没有回国,那几天都泡在图书馆赶课题。
对这个专业说不上热爱,但从小养成的学习习惯让她事事做到最好。
楚迟宴除夕那晚来找她,见许喃正跟一个中国男孩吃饭。
男生叫程祈,北央人,父母定居澳洲。他本人比较自由,比许喃高两届,英语纯正,说中文也很流利。
一顿简陋的年夜饭,楚迟宴很有眼力劲地给两人留出互动的时间,等程祈离开后,才肆无忌惮地起哄,
许喃语气平静地澄清:“不可能的事,别瞎咋呼。”
那神情,没有丝毫女孩的娇羞与对一段美好爱情的期待,她太封闭了,对什么都冷漠。
楚迟宴看了她一会,突然盯着某个方向喊:“李衡。”
许喃下意识抬头,视野内空荡荡,意识到被戏耍,她瞪了楚迟宴一眼,有些无语。
楚迟宴:“姐,忘了吧。好的恋爱,是不论在一起还是分开,都能让人以积极的精神面貌迎接生活,而他给你留下的只有伤害,不值得你一直牵挂。”
“你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
她会忘记很多事,但最想忘记的人也是最不舍得忘记的人。
李衡之于许喃,像时不时便发一次炎的智齿,许喃明知不该却偏偏忍不住去触碰,贪婪地从疼痛中汲取活下去的养分。
但智齿能拔掉,他不行。
等到了春天,楚迟宴便没机会烦许喃了。
因为她离开了加州,和程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