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条件反射刚要抬腿攻击,却又倏然间察觉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
非要形容的话,那是一种类似有毒花朵的集合,又夹着几乎无法分辨的、乌木的柔和与风雪的清冷。
杂乱无章却又异常和谐。
左手腕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别动,是我。”
我的后颈被捏了一下,说话的人似乎在笑,语气不紧不慢:“我在屋子里就听到你的脚步声走来走去,可是迟迟不见你开门进来。”
他短暂地抱了我一下又松开,微低着头,眉眼盈盈一弯:“高穗由果小姐,你还想去哪儿?”
“也没有走来走去吧……”
我摸了摸鼻子,不服气地说:“你又是怎么回事?不好好待在横滨,跑这里干嘛?”
“我不待在横滨的原因,你不清楚吗?”
太宰的脸忽然凑得很近,定定的看着我:“在船上撩那个船员,是故意撩给我看的吧?”
他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这算什么?考验?看我会不会跟过来?”
消失好几天的登徒子此时回来了,俯冲落到太宰的脑袋上,扑扇着翅膀,嘴里还念叨着一句新学舌:“美人儿回家啦~美人儿回家啦~”
我一下子没忍住笑出来。
在特务科工作好几年,对于那些间谍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登徒子有问题我早就知道,只是放着没管而已。
不过我当然不能承认:“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哦。”
极淡的笑意从太宰眼中略过,速度太快,仿佛是错觉。
他拖着长音,睫羽无辜的弯下,似委屈又似失落:“哎?既然由果果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我拉住他的风衣腰带,抿了抿唇:“别走!”
心尖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我咬了咬嘴唇,小声问道:“你怎么才来啊?我拖了两个月没去主动打boss,就是为了等你。你要是再不来,我就不等了。”
太宰没有回头:“因为我在生气,故意不想理你。”
“虽然不知道你在生哪门子气……”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软声道:“那我哄哄你?”
太宰扭过头,和我对视片刻,又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他以拳掩唇清咳了一声:“总之我那边的准备工作完成了,如果由果不想待在这里,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
“带我去哪儿?我走了这边怎么办?”
不管怎样,只要玛利亚的意识和书的定位还在我身上,我就没那么容易脱身。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在我这里你可以任性,后果我担着。”
太宰轻声说道,语气淡淡的:“由果,我说句实话,这个氧化生锈的无聊世界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愿意努力做好人,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而是因为我想和你待在一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罢了。”
“在暴力和鲜血中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拯救他人中,也未必一定能找到。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我最先考虑的,绝不会是那些未经求证、摸不透抓不住的东西。”
“我唯一确定的是,我能够抓住你的手,这是你主动伸手出来让我抓住的。”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腕,甚至加了几分力度:“由果,我抓住了就不会放手,这是你最后一次甩开我的机会。”
有一说一,既然你给我甩开的机会,为什么还要抓这么紧?
就不能坦率点嘛,胆小鬼。
“虽然我听了很感动……”
我晃了晃手腕,呲牙咧嘴道:“我又不会跑,随时给你抓,你可以稍微轻点的。”
太宰的目光落在我绑着绷带的左手腕上,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你的手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