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是兽医?”原来!
“是的,什么不好读,读兽医,在台湾没得发达,又义务帮流浪动物结扎,有时还得倒贴钱去买药品,跟你一样,常常南奔北走。不过他住在花莲,有个固定的住所,人也好找。”
“他这么热心,有收入吗?”我是有老公养啦,加上结婚时得到三幢公寓陪嫁,如今纯粹收租金就花不完了,那个钟昂莫非也是“寓公”级人物?
“在花莲帮人训练导盲犬,配名种狗,养警方需要的狼犬,也过的去啦,但你也知道我们做慈善事业的人,总是有贴老本的时候。我看钟先生的日子也不好过,他那辆以十万元买来的二手小货车还能发动简直是奇迹。”
呃,既然他的小货车听起来几乎是破铜烂铁的同义词,我想我还是叫计程车比较妥当些。
不必麻烦钟先生了,我叫车也方便,拜拜。“
不待老校长再多说些什么,我皮包搭上肩,匆匆走人也。各人有各自的命,倒也不必说我生来不必烦钱事,就必须对别人过苦日子的情况背负着愧疚;了不起祝他们下次投胎时多向天神地鬼巴结一下,可以顺利当上台湾百大巨富的子女。可以了吧?
才走出大门哩,便见到钟昂与他的女性助理由后方驶车过来。仔细看了看那辆烤漆斑驳得十分严重的小货车,我毫不迟疑的伸手招向不远处的计程车。
“要去市区吗?”他的车在计程车后方,探出头问着。
我打开计程车后门,点头微笑:“是的。”
“我可以送你一程的。”
“下次吧,再见。”坐入车中,告诉司机地点,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毕竟没有习惯与外人热络,在我屈指可数的男性友人中,真要能嬉闹成一片也是得讲缘分的;我肯定我与钟昂绝对没缘,因为他太端正,玩不起来。与朱棣亚有点相同,不过朱棣亚毕竟是我的知己,有二十九年的情谊了,不同的。而这种人我并不想招惹第二个。
玩谷亮鸿那一类的小东西比较有生活上的乐趣啦。
第三章
如果我的故事会成为一本小说,男主角是朱棣亚,女主角是那名疑似怀有朱棣亚骨肉的女子,那么我绝对会是不折不扣的恶妻了——促使男主角“不得不”去外遇的罪魁祸首。不曾生育、不体贴、不温柔,让丈夫辛苦工作回家后独自面对一室的凄凉。坏女子一向是口么被认定的。所以把食指屈向自个儿的鼻尖,我好生认命的当起坏女人口招摇的步入九拐十八弯、转车又换车后才抵达的“新竹科学园区”。还挺有模有样的,山水秀丽、设施完善,新颖建筑看了更是赏心悦目,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清幽得教人丧志,多美丽的桃花源呀!
找到了“禾升科技”所在的大楼,是一栋新颖银亮的商业大楼;我丈夫的公司居十二、三楼的楼面,在管理处登记后,便上楼去了。
说来惭愧。结婚四年,认识了一辈子,然而我却不曾踏入他的公司过;不过比起萧素素连丈夫的公司叫啥也弄不清楚的离谱,我想我还是有救的。
“你好,请问找哪位?”
亲切美丽的服务台小姐以甜美的声音迎我步入十二楼的会客大厅。
我好奇的东看西看,对屏风式的区隔空间相当有好感。整个空间看来宽敞,一目了然,却又让每一个职员享有小小的个人空间,挺不错的。
“我找朱棣亚先生,他在吗?”
“请问有预约吗?”接待小姐的眼中闪了一抹好奇,我想她是在估量我的来意以及身分。
莫非朱棣亚最近大走桃花?有诸多女人找上门?
“我没有预约,但我想他会见我,麻烦你告诉他杜菲凡小姐求见。”我不正经的建议着。
美丽的门面小姐也不罗嗦,按了内线通报去了。不一会,脸色怪怪的指奢大片喷砂玻璃墙后方的回旋梯要我上楼去,总经理恭候我的大驾。
可见朱棣亚大人绝非寻常人能够瞻仰。
不管现下摆的是什么谱,我也不罗嗦就上楼去了。双眼也没给闲着,以最快的速度瞄视着每一处的摆设。毕生没待过办公室的我,每到别人的公司募款,必定不错过打量陈设装汉的机会。看多了,大抵也分得出优劣。朱棣亚的公司以素淡的颜色为底,精简的摆设不见华丽气派,但舒适怡人,且没有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上起班来一定愉快许多。我甚至瞄到了他们公司的设计师们全穿着拖鞋走来走去,还有人打赤脚哩。
可能是我落伍老古板了,才会以为人人上班时必定正襟危坐,足下亦蹬着亮又硬的皮鞋来虐待双脚。
虽然看来不是很雅观,但很舒服。
走上了二楼,朱棣亚早已倚靠在回旋梯的楼阶等我,侧身靠在一根大理石柱上笑看我。
我大力扑身而去,给他一个大熊式拥抱。
“好久不见呀!老公!”我从他颈窝里闷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