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初驱车往三院去。他打了赵芊芊的电话,问到了赵章所在的科室和病房,像是有什么鼓点在他脑子里敲,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到了的时候,赵略正在给赵章交代着什么,孟沛初眼前晕了一下,踉跄着,抓住她的手,就要把她往外拽。
赵略手里的药被打翻。
赵章觉得是这两人在闹什么矛盾,两个人的脸一样惨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感叹到底是年轻人,吵架吵到工作场合。
在走廊里,一把抱住赵略,孟沛初的心才归位。
赵略挣了挣,没挣脱开,孟沛初反倒抱得更紧。走廊里人来人往,旁人都只当这两个人大概是劫后余生。医院从来都是一个期待误诊的地方。
“你不要把你自己搭进去。”良久,孟沛初闷闷地道。
赵略猛地抬头望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
孟沛初牢牢地钳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赵略又踢又打,孟沛初强硬地不放开,直到把她放进车里,他从驾驶侧拉开车门,也坐上去,落了锁。
孟沛初拿出烟,只是拿出来,也不抽,仿佛是他的武器。
“你不要把你自己搭进去。”孟沛初再一次强调。
“你怎么知道的?”
“你调查我?”
孟沛初猛地转头,眼圈都是红的:“对,我调查你,所以知道了你要为你的青梅竹马报仇,不惜给他加大剂量。”
赵略不说话,也不看他,定定地看着前面。
孟沛初突然笑了,冷飕飕地道:“原来你要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方便给他报仇。我说之前你怎么总把‘交换’挂在嘴边呢!”
“要我说,其实看到我整我哥,违背我爷爷的遗愿夺了孟氏,你应该很高兴吧?这样你可以毫无负担地运用职务之便杀人了。”
“杀人”两个字他说的格外用力。
孟沛初这时已经不太像个人,而像一只遇到刺激的兽。那天听到赵章絮絮叨叨的邀功后,他不是没有怀疑,但觉得赵略不至于会违背自己的工作信念,她是一个专业素养极好的研究员。他冷静地意识到自己的那番话是把事情往更无法沟通的境地推去,但心里的委屈挤掉了理智,完全是赌气,他就要她生气。
于是他看到她转头看他,正扬起手要在他脸上招呼一巴掌,却在他的脸颊边生生停住了,巴掌握成了拳头。
“对,我就是杀人。而且你没资格评价我。”赵略垂下手,语气平淡。
孟沛初怀疑刚刚她那个扬起的巴掌是他看错了,他多希望那个巴掌呼在他脸上。
他说不出来话,手指僵着,手机划了几次没划开。终于划开,他又停顿了一下,放弃了拨打电话的意图,重新启动车子。
目的地是孟沛初的家,赵略也曾在此住过小半年。孟沛初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又绕到另一侧,把她从车里抱出来,上楼。
阿姨是下午四点才上工,屋里静荡荡的。
孟沛初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从另一边上了床。
“累,睡一会儿。”他说,又像是说给她听。
赵略闭上眼,紧接着,就被孟沛初紧紧地拥住。
“我刚刚说错了,对不起。”声音是哑的,孟沛初身体里藏着不能承受的疲惫。
“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赵略想笑,但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只是簌簌地流眼泪。
孟沛初接着道:“你不要哭,该哭的是我,不过你走后,我已经哭过好多次了。我很想念你,很怕失去你。好了,你还在这里。我没把你弄丢,谢谢你,也谢谢我。”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孟沛初很快睡着,赵略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她的手和脚都被他钳住,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反倒松了一口气,也有点像是了却了一桩事。这件事在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掂量。在孟沛初没走进她心里之前她就想好了,玉石俱焚的结局她早已经准备好应对,但后来,孟沛初像水一样渗透进她的心里。她不太知道这种感情是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她心里总归是有他的,也在意他的看法和对他的影响,想和他一起好好地生活。对他失望过后,她生了一个月的病,那场病症在她身体里已经积累了好多年,孟沛初的自私和无情无非只是一个引子。其实她很快就好起来了。一切充其量不过是回到了之前,那样的生活她也过了二十几年。她觉得她生命意义的一部分就在于此,赵章这样的伪善的人,她看不出一丝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孟沛初还是把她想小了,以为她是为了蒋若愚,那只是一方面。她只是出于最朴素的侠义观,斩奸除恶。如今被迫中止,眼泪流尽之后,她寻不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不过身体倒是好像在慢慢变暖,从昨天开始,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僵硬,她疑心那是正在走向死亡的征兆。
孟沛初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来电不是公司的秘书,而是张放。
第五十九章爱也是需要学习的,从前他不会,方式也不对,如今他想当一个好学生
张放走投无路,只能找孟沛初帮忙。如今人人都在聊他,青年才俊,心狠手辣,挤掉父兄,独自揽权。张父过年期间颇听了些八卦,就催儿子去见见老朋友。张父年轻时候就是靠朋友的帮衬发家的,不太了解儿子的自卑心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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