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来到门口,一抬头和刚出来的文件迎面撞上。
看见文钧那双瞪大的眼睛沈铎差点没忍住向后退。他怎么会那样看他?文钧并不是一个细腻委婉的人,可他看着他的眼神居然是那样的困惑……不是责怪,也不是愤怒,像是不可置信却又隐约有些欣慰?沈铎被他看得钉在原地。
文钧把钱塞在送他出来的老板手里,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花现金,说是这样花钱很爽,感觉很豪气,甚至都觉得自己变帅了。
“你是来找老大的吧。”文钧来到沈铎面前,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正好我一会儿开车去接他,你跟我走。”
文钧的话说的这样自然,根本没问沈铎的意见。他从腰带上取下车钥匙,自顾自去了车库,沈铎记得那钥匙是那辆黑色奔驰的,大跨几步跟了过去。
文钧先他一步坐在驾驶座上,沈铎绕过车头就去开副驾驶的车门,文钧没好气地猛按了一下喇叭。
“喂!你是客人,坐后面去!”
沈铎收回手,听他的安排坐到后排,文钧开始开车。
“我用不用买点东西给他。”沈铎看着路两边的人,“你说了,我是客人。”
文钧冷笑一声回答:“他想要什么你比我清楚,在我面前没必要装了。”
沈铎安静了,他从来没有坐过泽费罗斯车的后排,他只好把手搭在大腿上,继续看外面的人。看路线泽费罗斯在医院,是去看卡佩先生了吗?
汽车停下的时候沈铎还低着头,等文钧已经下车把车门打开的时候沈铎才反应过来泽费罗斯已经看见他了。看到沈铎,泽费罗斯似乎也愣了几秒,沈铎看见他搭在门框上的手,随后才见到他坐进来。
啊,果然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人中间再坐一个安东都没问题。
文钧挠了挠头,关好车门上了驾驶座。
“刚刚抓了个间谍,老大您看怎么处置。”
泽费罗斯穿了一套标准的三件套西方,连衬衫都是黑色的,沈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以至于根本没有在意文钧怎么描绘他的形象,在他印象里泽费罗斯只穿过白衬衫。
“先回我家。”出人意料地泽费罗斯直接忽略了文钧的话题,沈铎听到他的声音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看他的风景。文钧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们两个一个朝左看,一个朝右看,也算是说不出口的默契,他也懒得去调解,一脚油门直奔泽费罗斯的公寓。
文钧走后,沈铎和泽费罗斯还留在车上,看来沈铎是没有机会再去他家了,但他已经满足了,目前为止就这样已经足够了。
“很好看吗?沈铎。”
“您又买了新衣服,我觉得很好看。”
泽费罗斯笑了,他摸了摸鼻梁,眼睛透过指缝打量着他,沈铎大大方方地让他看,他右眼的视力受损,以至于又偏了偏头才发现泽费罗斯也在看他。
“董聆跃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如果你是专门因为这个来感谢的,我倒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您还知道些什么?”
泽费罗斯看了他一眼。
“靳欢熙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是你救了温格,眼睛也是那时候受伤的。温格一定很信任你吧,还亲自写信让我来喝你的结拜酒……你和他还真是一条心啊。”
“还有呢?”
泽费罗斯又看了他一眼,沈铎不为所动。
“我听说今天你们忙了一天但还是没有抓住那个跟踪你的人,因为警察出动了只能不了了之。”泽费罗斯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话有点太多了,他转过身把后背靠在车门上,语气颇有些挑衅,“你还想知道什么?”
“给我看看。”沈铎说着直接凑了过去。
沈铎的动作很快,就像是蓄谋已久一样,泽费罗斯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说的意思,直到沈铎的手探过来,解开他马甲下面的扣子伸进去,隔着衬衫手掌平铺贴在他的腹部。
“你想做什么,沈铎。”泽费罗斯平静地看着沈铎越靠越近,胳膊撑住座位,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个伤疤象征着什么。它们已经愈合,结了痂,泽费罗斯故意没有让医生缝合的太过平整,他们谁都忘不了它。
“你有在车里的爱好吗?沈铎。”泽费罗斯问他,但沈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就停止向他靠近。就在能闻到泽费罗斯身上的香烟味时,沈铎停住了,他本可以就这样继续下去的,因为泽费罗斯刚刚说的话听起来那么的让他心猿意马。他的头微微向下,头顶抵在了泽费罗斯的胸口上,只那么几秒就离开了,而在他向后撤离的同时,他的那只手也从腹部一路划过整条腿,最后在泽费罗斯露出一截的脚腕上握了握,食指顺着脚背划过鞋尖。沈铎打开车门退了出去。
“我会回来的。”
泽费罗斯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他用手一摸才发现是他的那条十字架吊坠的项链。
走在路上时,沈铎右手的手指互相摸索着,他刚刚吻到了泽费罗斯衬衫的领口,他一定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