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可以一起在监狱里养狗。”
“你确实比我更熟悉营港的监狱,我都差点忘了。沈铎,要是死刑呢?”
“那就在地狱里养狗,那里被抛弃的狗一定更多。”
“也更凶残吧,沈铎。”
今天晚上出门后他一共叫了8次他的名字,这天晚上之后,沈铎发誓他再也不开任何的车辆了。
就在泽费罗斯话音刚落的时候,从右侧突然窜出一辆黑色轿车来,沈铎没有立马刹车,而是在看见车头的一瞬间向另一边调转车头。如果对方有减速的话,后面的事情就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很明显,这是故意的。
那辆轿车像是一头发疯的公牛一样一头撞上来,沈铎的车向左被撞得从隔离带上直接翻过去栽进了绿化带里。车门压在他的腿上,让他挤在变形的狭小空间内动弹不得,他尝试了好几次也无济于事。碎掉的挡风玻璃和车窗砸了他们满脸,到处都是伤口和喷溅的血花,泽费罗斯的浅色西服上被血染红了一片又一片,几乎和里面那件酒红色马甲融为一体了。
但惊慌失措的只有沈铎一个人。
泽费罗斯拍着衣服上的碎玻璃渣,把它们通通拂下去。他算准了遇到这种情况,沈铎也会把更危险的一面留给自己,所以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再一次在他面前逃跑了。
很快就有人拿着切割机开始处理泽费罗斯那边的车门,刺耳的切割声让泽费罗斯不得不提高了一些自己的音量。
“这回你会再也找不到我的。”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每说出一个字,他就是在呕一口血,原来把一个人弄残废,这么简单。
泽费罗斯探过头来凝视他的眼睛。沈铎会从他眼睛里读到什么呢?在他面前,他总是容易变得狼狈还过分地沉溺其中。泽费罗斯垂下眼皮,把沈铎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掏走。
“这没有商量的余地,沈铎。”
泽费罗斯用吻擦去沈铎嘴唇上的血,热烈又混乱的呼吸在他脸上划过。
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就是知道结果,也不愿意束手就擒顺其自然,他还是想试一试,单凭着这一腔汹涌的感情,不计后果地不愿意放手。死亡对他来说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他只要明明白白的死,不愿糊里糊涂的生。
“如果你能把我带着走……”泽费罗斯的声音虚弱又破碎。
这难道又是什么对他的考验吗?
还是命中注定,他这种人不配。
沈铎亲眼看着泽费罗斯是怎么被人从外面直接拽出去的,可他来不及思考,眼泪根本抑制不住,发泄一样溢出他的眼眶,那一瞬间,他才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泽费罗斯一把推开两边的人,奋不顾身地冲向那片残骸,沈铎看着他,想要叫他离开,却自私地发不出一点点声音,只有痛苦的呜咽。
他根本尝不出这个吻的味道,只记得泽费罗斯最后望向他的眼神。
“不许死!为了我,为了我们曾拥有的!活下去……沈铎!”
嘴唇上的温度很快消逝,沈铎咳出一口血来,几乎要昏过去了。他找到林友郁的单独联络系统,他的手抖得连字都写不了,甚至看清楚屏幕都是个难题,他只好用语音告诉他们。
“A计划,失败……请求,立刻执行……”
铺天盖地的黑暗接踵而至,沈铎似乎听到了电话铃声,但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了,这是身体在保护他受到更残忍打击的选择。
哪怕只有自己,活下去……
百里寅开锁的方式很简单,在车上就解决了泽费罗斯行动不便的问题,比起保护,她似乎更擅长破坏。刚一看见泽费罗斯浑身是血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左手更是被玻璃碴子刺的血肉模糊,可他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只问百里寅借了下她带着的鸢尾花胸针一点点把玻璃渣挑出来,包在一张纸里。
“就你这种闹法,这点伤都算上小的,等会儿回去再好好处理一下,这样子不行。”百里寅把被她弄成几节的手铐收进随身带着的皮包里,“不帮忙打一下120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