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三月三比”项目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也再一次让我看到了政府组织下的经济活动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最后,另外两组分别组织了一场演讲和活动就草草收场,也没有原本计划中的成绩公布、颁奖仪式等等。
后来听绵羊说这所谓的“三月三比”就是部分领导的一场闹剧,领导与领导之间的博弈,而我引进的教室出租的项目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各方面的打击,最后教室被那些学生弄的一塌糊涂,主任要求追加200元的修缮费才得以平息。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也知道了做得多、错的多的道理。
图书馆的事情已经轮不到我们这些普通职工来操心了,因为各方面的势力已经开始了角逐,领导隔三差五的出差,飞北京飞西安,谈项目找融资,说到底就为了一件事“空手套白狼”。
领导不在,我们这些人反而更加自由,图书馆开业了,来的人并不多,每天只有几个人进来看书。
我所负责的电子阅览室彻底成了一个宣传的一个牌子,省、市、区领导轮流前来图书馆视察,领导说着千篇一律的解说词,每当这些领导走到电子阅览室之前,我都要把这40台电脑全部打开,领导们进来之后转一圈,拍张照,然后又闹哄哄的前往另外的教室,随后我再把这些电脑全部关机,锁门,完成领导检查的任务。
每天下班,我都要赶往Z城的火车站,火车站和图书馆各在东西,整整跨越了一个Z城,我骑电瓶车需要20分钟的路程,到火车站时我会把电瓶车寄存在那里,第二天早晨过来取时付5毛钱,之前我并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寄存电瓶车的地方,我之前都是停在火车站旁边的肯德基门口,有一次来拿电瓶车的时候发现电瓶没了,为此我掏了350块钱买了一组二手的电瓶。
火车从Z城到d城需要9。5元,十分钟的时间,到了d城之后我要骑上存放在d城火车站的电瓶车一路骑回远在d城另一边的观庄,路上又是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现在想想,我可能天生就是劳碌的命,这种钱多事少离家近的生活永远与我是绝缘的。
所以我经常羡慕燕丹和池子,他们就在d城上学,然后d城工作,出了家门就是单位,出了单位就是家门,永远不会像我这样晨曦初露而出,披星戴月而回的奔波。
多少次,骑着电瓶车在路上的时候我都会想起燕丹回门酒那天我的感叹。
“等这一切的烦恼都过去,等这一切的不顺心都过去,等不用再过这种人模狗样的日子,等到那一天,那一天,一定会养一只叫Loser的狗来陪我现在这只叫queen的猫。”
可是,这恐怕永远都是我想象中的生活了吧,天生不是乐观的人,笑容却是最长的表情。
最先知道胖子有对象的是池子,池子这几年和胖子走的很近,经常带着刚去上网、洗澡、弹口弹牙,池子说胖子带着对象去了一趟西塘。
其实胖子的家境是非常殷实的,虽然他总是说别人怎么怎么有钱,他在大定船浴室里说过池子一年明的收入有十万块,他在老字号里说过燕丹每个月工资有七八千,而且床头柜里有张40万的支票,他在南门的天台上说过绵羊家里的非富即贵,胖子不仅说别人,他还在有意无意间说了在台湾有个将军是自己的亲戚,在d城有几套平房等着拆迁,在上海有套房子现在差不多市值三百多万。
现在胖子有对象了,绵羊说只是胖子的人格魅力,池子说这是胖子用钱砸出来的结果,一时之间莫衷一是,各种流言甚嚣尘上。
不过胖子家里的雄厚资金还是在我们面前展露了不少,首先胖子家里在市区中心花全款90万买了一套新房,然后又花了全款14万买了一辆车和15万买了一个车库,钢蛋告诉我,胖子还准备了10万块准备结婚。他还告诉我,有次胖子和池子来到他家里,发生了以下的对话:
“你们放心,我结婚的时候一分钱都不收你们的份子钱!”胖子在钢蛋家里几乎是叫着说道。
“你轻点说!楼上楼下都听到了。”钢蛋摘下耳机,转头朝胖子喊道。
“不过胖子是可以的,家里老头是教育局的会计,这么多年下来捞了不少。”池子慢条斯理的说起来,“不会吧,钢蛋现在就抽红塔山?赶紧抽我的,忆苦思甜,忆苦思甜。”
池子扔下摆在刚桌子上的红塔山,掏出了红南京发给了大家。
“不用想,肯定是到月底了,钢蛋等着发工资了啊。”胖子装模作样的抽起了烟,随后一屁股坐在钢蛋的单人床上,惹来钢蛋的一阵咒骂。
每次谈到胖子,燕丹就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有说不完的话。
其实,他跟胖子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他说:“胖子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很胖了,整天显摆他的玩具冲锋枪,而且胖子小学的时候家里就买了电脑,可见他家的实力。”
这是有次我和燕丹两个人在大定船洗澡的时候,燕丹说的。
我对他说:“那你还是第一个认识胖子的啊。”
“是啊,当年你们都在外地的时候我跟胖子走的很近,这个死胖子整天骑个电瓶车,戴个耳机满大街窜,窜到这里窜到那里,我就纳闷了,这胖子那里整天没事干?后来我爸去医院,也要胖子那边照应。我发现他自从在精神病院上班之后是越来越有精神病了,估计是跟精神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被传染了。”
为了这个事情,我还特意问过胖子。
胖子说在燕丹结婚之前,还是很不错的,他经常去燕丹家里玩,而且燕丹有什么事都会找胖子帮忙,结婚之后胖子就不再也不敢进燕丹的家门了。
后来我又问胖子是否去过西塘,胖子嘿嘿一笑,露出了难以捉摸的表情,至今想起这个表情,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肯定还是否定。
每当看到胖子和燕丹走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我在高一的那一天。
那天我带着胖子一起前往操场的后门,燕丹早已在那里等候,他从家里带了饭菜给我当作晚饭,燕丹看到胖子之后一下子叫出了胖子的名字,胖子也认出了他,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就这样,在那个落叶飘零的傍晚,我坐在草地上,吃着燕丹送来的晚饭,看着晚霞,听着旁边燕丹和胖子回忆小学里的往事,一切都放佛静止了一般,这一晃就是十几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