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边的穿林豹则一直阴阳怪气的顶着梁良,时不时的哼道:这雷家山可是你梁大掌柜的地头儿,谁能敢在您这儿捻虎须呀?!您能不知道?!
我们寨子里的“花舌子”大爷可有和我们说过,您可是时不时的“接财神”(绑票)上“卡子”!这雷家山其他的绺子谁敢呀?!
这些话一出口,屠千军的目光变的怀疑了起来。这也看得梁良背后直冒冷汗!若是真的证实了这海红的话,那么自己甭想有活路了!
于是,梁良大义凌然的否认了海红(穿林豹)的一切指控,拍着胸脯声称自己仅有在堡子的百多个崽子!
那些其他处的绺子虽然会来他雷家山淘换物件儿,但他梁良绝对和他们没啥牵扯!甚至,梁良还搬出了自家的拜把子兄弟“九州”大营长来做为佐证。
说是自家有个营长的兄弟能和绺子有联系么?!若是和绺子有了联系,那人家一个官兵的营长能和咱结拜么?!
听完他这一番话,林山河(屠千军)表现的半信半疑。这却更让梁良坚定了派人除去山上那群崽子们的决心!
本来梁良还有些心疼,毕竟是四十多能打敢杀的崽子啊~平时用来干点啥自己不好出面的事儿那是极为顺手!
可这回,他们可是碰了禁忌了!要他们不死自己就得死!于是梁良咬了咬牙,暗自心道:别怪爷们不仗义!是你们自寻死路!
一阵敷衍后,屠千军假装精神不济提出了回房休息。梁良正巴不得他赶紧走呢!立刻让崽子给屠千军安排了房间,并让人把自家的二当家给找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阴霾之色的汉子走了进来。
这汉子年约三十上下,双臂修长。最有特点的是他的左耳少了半边耳朵!
汉子进来后就给梁良行了个礼,口中恭敬的道:“大当家的,您找我有事儿?!”
看到进来的汉子,梁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他手下的头号大将,堡子里的总炮头人称“双枪陀龙”!据说这陀龙能双手使枪,百步穿杨!
干起仗来的时候甚至能用腿弯压子弹,枪响不停、弹弹咬肉!只要有子弹供应这家伙绝对是个人形清扫机!
把陀龙招来的时候,梁良甚至咬着牙使了几条“小黄鱼”让把兄弟九州从官军里给弄来了两把原装德国造的镜面匣子(盒子炮)!
这陀龙也没让梁良失望过,平时虽然不愿意参与陀龙那些龌龊事儿,但好几次针对梁良的刺杀都靠着陀龙的护卫梁良才保住了性命。
“今儿的事儿你知道了吧?!就天仁药房的少东家被人‘别梁子’的事儿。”梁良让陀龙坐下,低声说道。
“听说了。”陀龙点了点头,他不是个话多事儿多的人。一般他都呆在院子里几乎不出门,除了练武、练枪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甚至,和这堡子里的崽子他都不接触。似乎除了梁良之外,其他人他都不待见。也不愿见。
因为极少人知道他的存在,以致于老面瓜这样的人都没打听出来这位梁良手下的头号大将!;
“我怀疑是‘长喜’那小子做的!”梁良盯着陀龙,低声道。
这事儿他不得不慎重,谁知道长喜那小子有没有在堡子给“插千”(卧底)了?!现在也只有陀龙梁良还信得过。
“大当家的,您直说!要我做啥吧!”陀龙目光灼灼,看着梁良毫不退缩。说实话,陀龙看不上梁良的所为,但他差着梁良一个人情必须还上。
所以他才留了下来,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愿和梁良有过多的接触。
“我要你在堡子里挑出五十个信得过的崽子,上山给我宰了‘长喜’和那群兔崽子!”梁良双目充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不要留一个活口!天亮前必须办完!”梁良咬牙切齿的道。
陀龙皱着眉,点了点头道:“这不难,但四十多能打敢拼的崽子你真舍得就这么弃了?!”
“我能如何?!这群崽子现在碰的是天仁药房的林家!连大帅身边的高主任的独苗苗都差点给他们弄死球去!”
梁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狠狠的给自己灌了口茶。
“人家天仁药房的少东家已经联系了柳团长,明天一早这一个团的官军就能赶到咱这儿!要那群崽子有一个‘掉脚’的,不仅仅是我,这整个雷家山都得被血洗!”
陀龙听到“官军”二字,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在听完梁良的话后,陀龙沉默了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那我现在就挑人出发!您就听我的信儿吧。”陀龙也是极为干脆,当下便站起来拱了拱手出门选人去了。
送走了陀龙,梁良一阵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此刻的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没有发现,而又像有着一张巨大的黑网正向他罩来……
但,这种感觉仅仅是一闪而过。梁良现在派的是自己的头号大将——陀龙,他绝对相信以陀龙的本事要擒杀长喜那些崽子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放下心来的梁良在大厅里想上了一阵后,觉得没什么遗漏了才缓缓的渡回房中休息。
而走出大厅后的陀龙也雷厉风行的立即从堡子里剩下的人中点齐了五十个崽子,挎上快抢,带上四把“喷筒”骑着“帘子”一阵风似的杀气腾腾的出了堡子进了雷家山的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