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在意,挣开他:“你还装什么好人?!”
“你不就是想让我流血吗?多谢你的药!”他呆愣着看我掀开被子,露出一床的血迹:“你看,这都拜你所赐!”
“怎么这么多血?哪儿受伤了?”他立刻把我拉到身前,上上下下检查了好一阵,脸上才刷地一下白了,呆愣了好久:“是孩子?”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不可能!那个药,那个药明明是母妃当年安胎的秘方,不可能有错!”
“我累了,林佳璧,咱们都不要再装了。”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我看他瞪大了眼睛,不住笑了:“从今往后,无论你要当八妹的驸马也好,想复位当皇帝也罢,我都不会妨碍你了。咱们往日恩情,一刀两断!既然你,不想让我给你生儿育女,我,秦国昭,今天对天起誓!此生此世,我就是死,都不生你林家的儿子!”
我看着镜子中倒影出来的自己,觉得那些从心理面发出来的悲伤,像毒咒一般,缠绕在我的眼睛里,灰蒙蒙地,透不出一丝亮光。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艰难地把这一章码出来了,文字上不排除还会修改,但为了23天一更的诺言,呵呵,还是贴出来吧~
正如大家所料,孩子果然是保不住了~蛋承认蛋有些后妈~可是因为这是全文的一个重要关键,也是我当年开坑的时候就想好的一个情节,所以这样安排,实在是情非得已。
不过蛋给大家保证哦,这个文会有个HE的结局,即使不是HE的结局,也会有个HE的番外,所以被虐到的童鞋~你们耐心地看吧,我用行动虎摸大家脆弱的小心心~~么么大家!
36、水月
凄凄惨惨,冷冷清清,推杯把酒,却难将息。一阖上眼,岁千红赤红的双目便在面前,瞪大了看着我,搁泪盈盈。
那日话毕,我也像用尽了毕生余力,跌坐到床上,任涕泪横流。
司徒信在外间听到动静,闯了进来,拉扯着让岁千红先回去,好让我冷静一番。
岁千红站在旁边等了好久;才终于转身。明明不想再看他,可他一走,却又不舍。
抬起头,见他走至一半,又回身,蹲下来把碎瓷片都给收拾干净了:“你半夜起来,总不爱穿鞋子,当心要扎到脚。”那双眸子冷不丁地又瞅了我一眼,欲语还休,像吐尽了一声叹息。
我拼命摇头,却挥不去当天的情景。虽已搬离了寝宫,午夜梦回,我却还每每看到他的脸,他的笑。一晃眼,眼前又换作了血盆中我那骨肉模糊的孩子。
尖叫着惊坐而起,披衣下地,习惯性地赤着脚就踏到地板上,被那生生的寒气一冰,才记起,提醒我穿鞋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蜷紧了身上的狐裘大衣,搓着冰凉的手脚,慢慢踱到窗前。夜色还深,不知要数多少滴烛泪,才能见到天明。
虽还是争秋夺暑的时节,我却怕冷怕得要命。奶娘说是这滑胎的后遗症,每天炖补药,烧炭盆。但还是收效甚微,反倒喝酒还会让身子暖和一些,我就强拉着司徒信作陪。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思,我怎么都喝不醉,反将他放倒了不知多少回。
酒过三巡了,我就开始跟他大吐苦水:“那个孩子,是岁千红的。可也正是他,居然下了狠手,杀死自己的亲儿,可怜孩子都还没成形。”
他这人清醒的时候话多,喝醉了反倒闭口不言。间或这么两句,却被我记住了,他回答我说:“不管你为什么认定凶手是他,我只知道,虎毒不食子。”我心中一动,却是有些后悔那天的冲动了。
可惜岁千红一直未有露面,我也不好主动去问。等出了小月,已时近中秋佳节。宫中按惯例摆下了宴席,四处灯火辉煌,火树银花,大家饮酒赏月,好不热闹。
可叹人月团圆夜,我却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罩在旧日的衣袍里,越显得空落萧瑟的。难怪大哥一见我,就大声嚷嚷:“昭儿,怎么竟然瘦了这么多!”
幸亏涂了胭脂,面色还不算太糟。我走过去,堆出一脸假笑:“哪里,倒是大哥心宽体胖。”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特意牵我坐到他旁边。我正奇怪大哥的举动,却感到女宾席那边,一股视线向我这边投来,扭过头去看,便再也移不开了。
灯火阑珊处,那人一双泪眼,熠熠闪着微光,有如塘边萤火,发着幽光。于万人丛中,他茕然独立,仿佛沧海变化,都在等我回头。
我不由自主,就要向他走去。却见一只荧白玉手,从他的手臂间穿出,松松挽住了他,肤色迥异,两相比较,显得十分刺目。
我脚步一顿,就要往回走。却挡不住八妹那娇俏的声音,直直钻入耳中:“千红哥哥,都怪我刚才没有听你的劝告,不肯多穿一件衣服,现在却冷得不行。不如你帮我把那件紫色披风拿过来吧,就是你说我穿得好看的那一件。”
大哥发觉我不见,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见我神色哀怨,身子立刻挡在他们的方向。我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等到脚步声远去,仍不敢回首相顾。
捂着嘴,我不禁笑出泪来。原来一切,竟不过是我痴心妄想,自欺欺人。一直以来,我算什么?我们的孩子又算什么?他大概早就想摆脱我们母子了,否则,又怎会那么快,便回到了八妹的身边?
我任泪流满面,捧着这一片痴心,仿佛眼见它碎作了齑粉,从指间随风流走。
那边八妹还嫌不够,拉住了大哥:“大哥和四姐这么匆忙,是要赶着到哪儿去?”
他难得地拿出了当哥的威严:“八妹,不许胡闹!”
她却丝毫未有忌惮,冷哼道:“我怎么了?就不许我跟四姐说说话吗?”
我拨开大哥,对他摇摇头;昂首挺胸地站到八妹面前。
她呵呵一乐,挑衅似地把手帕递给我:“四姐,我可真对不起你。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可没去抢,这次是他自个儿来找我的。不过你也是的;他那么好的人;给他什么不值得?反正都是些身外之物;要什么就给他呗。”
我依言接过了丝帕:“八妹,没什么对不起的。他不就求那些身外之物吗?就算不是你,也该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