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早已习惯了无端谩骂。容芳说,有的人,就是闲的蛋疼,网上找存在感,你看哪个事业繁忙的人没事儿整天当键盘侠?你说你跟可怜虫计较什么?
网络可以带来正义,同时也会带来邪风。真真假假,连我自己也辨不清。
赵一承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可能是凉倒了,有点儿头疼。我靠在沙发上,想喊赵一承帮我倒一杯水,看到空荡荡的客厅,方才想起,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我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发出苦笑,撑着沙发起来倒水。赵一承的电话来的很及时,我头疼欲裂,一手倒开水,一手托着手机:“喂。”
“佳瑛,那件事,的确是潇潇的不对,她年轻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跟她计较。”赵一承对韩潇潇的感情可见不浅,明知道她做错事,依旧采取维护的态度:“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会发微博告诉大家昨晚我也在场。潇潇还年轻,如果这件事情公开,她以后不仅连娱乐圈都待不下去,可能……”
女人之所以会变得狠心,都是因为男人竭力的维护一个外表看起来清纯可爱的贱人,日子久了,那个曾经的好男人也在女人心中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贱人。
心灰意冷,大概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多年的磨练,使得我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冷冷吐出了两个字:“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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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五味杂陈
赵一承,我的事业。如果在过去,我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赵一承。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再爱我,也不再是我的丈夫。我还顾忌什么?说不顾及,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不再爱我,到底曾经爱过,况且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我,他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我现在揭露他和韩潇潇婚内出轨,可以说是将他赶尽杀绝。
离婚了,做不成朋友,我也不希望和他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同在一个圈子,同在一家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为自己的懦弱找了个理由,我说:“可是,没有和公司打过招呼,擅自做主,毁了赵一承不说,对公司也会造成一定的损失,高总那里要怎么交代?”
在爱情里,我是个懦弱的女人。我和容芳认识六七年,她很了解我,我的懦弱逃不过她的眼睛。
容芳对我的反应有点儿无奈:“损失?一个赵一承能有多大损失?高总犯得着为了个赵一承去得罪冯家么?高总是商人,他不会只看眼前。”
“再说了,你也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高总多恨那些搞婚外情的。”容芳叹了口气,持以规劝的口吻:“佳瑛啊,高总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就算咱们不说,这事儿一旦捅破了,恐怕赵一承连个配角都没法儿接。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我缄默不言,事情的严重性我不是不知道,可我,真是不愿意彻底和赵一承撕破脸皮。说的难听点儿,我挺犯贱,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我还抱有他会浪子回头的不实幻想。
“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去公司。”容芳没有责骂我,只是语气稍厉。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我心里阴雨绵绵,满脑子都是赵一承离开的画面,再回头看看这间别墅,十多年的打拼,我和赵一承好不容易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如今,却只剩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守着我们最初的梦想。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眼睛又争气的酸涩,我以为我是可以走出来的,但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我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白天像具行尸走肉,晚上窝在被子里哭得死去活来。女王沈佳瑛,我不想做什么女王,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懂浪漫的女人。
从赵一承搬走到现在,足足一个礼拜,我每一天都在痛苦中渡过,每个黑夜都是煎熬。度日如年,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下。就连冯振阳都说我瘦了,被抛弃的女人能不瘦吗?
可我也不是什么受了情伤就要死要活的脆弱女子,我总归是不能一直颓废下去的。我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去卫生间洗漱。顺道的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
黑色v领口袋宽松t恤半袖打底衫,配以深灰色紧身牛仔裤,脚下踏了七厘米的黑色欧美风格鱼嘴凉鞋。打了点儿粉底,最后涂上橘红色口红增添起色。一头褐色卷发,略有爆炸头的趋势。
容芳说,这发型没有几个人能撑得起,也就顶在我脑袋上好看。
去见前夫嘛,一定要让他知道,没了他,我过得很好。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怎么会爱你?我终究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能跟赵一承重归于好。也许冯振阳说得对,我就是犯贱。
所以即便心里悲痛欲绝,我依旧不愿意让赵一承看到我失魂落魄,痛不欲生,颓废不堪。
“赵一承,见个面吧。”我一手拿着灰绿色皮革手抓包,一手将手机托在耳边,话语清冷利落。
赵一承每天早上有看新闻的习惯,也会顺便点进微博里去看看,大概是知道我约他见面地目的。并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答应:“好,在哪儿见面?”
“以前常去的那家西餐厅。”我犯贱的选了个会令人触景伤情,也可能令赵一承触景生情的地方。
坐在那间餐厅里,老地方,老位置。心里五味杂陈,复杂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