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当真是畅快!”车厢内传出谢新雨的笑声,她难得如此开怀大笑,出了一口恶气,心里应是畅快极了。
集谦和肃风在外面听得她这般笑的这么肆意,也不由露出一丝笑。
虽不能体会谢新雨从前的苦闷,但也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从此往后,放开了这份心结,修行也将无所阻碍才是。
快马加鞭,又有集谦加持的轻风术,世人只见一辆马车奔驰而过,眨眼间失去踪影,心下赞叹这是何等良驹。
离开了乡镇,慢慢放缓了速度,集谦问:“徒弟,你家在何处,是否要去探望?”
肃风没想到集谦会问他这些,心下咯噔了一下,他面露难色,想了一下才,语气颇为纠结地说:“我家在江南州的平江府。”
弈云在里面听到,笑着说:“大哥与我家倒是离得不远,正好是顺路呢。”
集谦见他纠结,也不再问,只说:“那就找个去临安的商队跟着走吧。”
弈云想问为什么不去平江府,被谢新雨拉住,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问,这才悟出来恐怕肃风是不太想回家的,至于为什么,她们二人不好多问,只能不去管,等肃风自己想清楚了。
四人在北州的府城松江府找了一个去临安的大商行跟上一块走。
这商行叫东吴商行,据说祖上曾和秦王交好,是江南州的豪商,在重山州和北州采买珍奇,合计起来竟有三百多辆马车并一百多辆镖车,雇佣了三个镖局护镖,说是要给江南州某个豪门贺寿才置办这么大的排场。
集谦听了肃风打探来的消息,不由失笑,哪有商行和秦王交好,见他躲还来不及,和秦王那小子交好,恐怕都要被他们时常劫富济贫吧?
到了傍晚,商行进了一座小镇休憩,因为镇子小,容不下这么庞大的车队,除了一些掌柜管事的,其余人等都在镇子外搭起了帐篷就地休息。
集谦安排弈云和谢新雨仍在车厢内休憩,自己和肃风再外面生了火守夜,对修行之人来说,其实休不休息,都是没什么区别,顶多是舒适一些。
这时节的天气还有些热,夜里藏在草丛中的虫子不留余力地鸣叫了起来,吵得肃风心烦意乱。
集谦手指一弹,一道隔音符贴在了车厢外,说:“静不下心,就不要修行了。”
“师尊恕罪,我只是。。。。。。。”肃风行礼,他为自己这静不下心的行为感到有些羞愧。
集谦笑了笑,说:“不必请罪,人人都有烦心事,仅此而已。”
肃风听他这么说,稍稍放松,他捏了捏拳头,吸了口气,说:“师尊,我有些害怕回家。”
只要一提起回家,他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心里好像突然压了一块巨石,完全喘不上气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和小妹。
集谦闻言,他从小因为父母对他的教育都极好,给予他所有的能量,自然不会惧怕回家,当然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他不会妄下论断,规劝肃风,于是问:“为何呢?”又安慰说:“有我在,不必害怕。”
肃风低着头,听到他这句“有我在,不必害怕”心中微微一暖,说:“我不听母亲的劝阻,执意要去修真界找你,她说若是不听她的话,我便是大逆不道的畜生,于是我。。。。。。半夜偷跑出来。。。。。。”
“师尊,我已经,不想再听她的话了。”肃风苦笑着说,他望着集谦,满是压抑,说:“师尊,我真的做不到母亲要求我的那些的,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做。”
《命若碎笔》的经义内容突然出现在集谦的脑子,他终于明白,为何系统说《命若碎笔》合适肃风。
世上有的人,总是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要求自己的子女来做,美其名曰追逐梦想,却丝毫不在意子女是否愿意,肃风的母亲大概就是这样望子成龙的人。
集谦坐到他边上,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说:“那就不要再听了。”他拍了拍肃风的肩膀,安慰他说:“不做也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厉害了,十年引气,又十来年引气圆满,比之宗门任何天才,都不遑多让。”
肃风拉住集谦的衣角,问:“师尊会如母亲那样要求我吗?”
集谦笑了笑,说:“我对你自然是有要求的。”
肃风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集谦看着他,说:“我的父母教导我,希望我成长为独立自强、心有爱意、有主见能辨是非、坚守自我的人。”
他顿了一下,认真的说:“我对你,亦希望你能成为独立自强、心有爱意、有主见能辨是非、坚守自我的人。”
又问:“这就是我对你所有的期望,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