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家坐落在羊城有名的富人区,而且比贺宗明住宅的那一代还要更加的奢华精致。
独栋的二层小洋楼,光是外面的绿化,就绵延了将近三百平,哪怕是在冷风簌簌的冬日,也依然有不少奇珍异草在花园中傲然的挺立着。
足可见庞总长这位财政部最大的官,钱袋子外号名不虚传。
周九河带着礼物上门,摁了下电子门铃。
此时是白日临近正午,各部门当值的时候,庞总长并不在家。
别墅里是他的太太,以及表姨几个女人,凑了一桌在打麻将。
听到门铃声,几人动作都是一顿,庞太太惊讶道:
“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上门?”
她很快吩咐下人,去外面看看。
庞总长这边轻易不与人走动,但若是真有人能找到门上来,那对方必然也是非富即贵,不好怠慢。
桂琴表姨在外面号称许太太,她从外表上看也就约莫三十多岁,气质十分端庄柔弱。
“姐妹几个数你命好,就是待在家里足不出户,每天也有这许多人,上赶着来送礼。”
她自己夫家其实也不弱,许家最早在南河一带开绸缎庄,是人尽皆知的大户。
只是最近几年,洋货凭空而出,不仅价钱比他们要的少,款式还比他们的新奇,使得绸缎庄生意没落,没了早年的风光。
庞太太被恭维,谦虚地一笑:
“也就是表面上风光,那些人看似跟我亲近,谁不知道是为了求我们家老庞办事?”
财政部的总长,走路时鞋底带出来的风,要是那些小平民百姓有幸沾上,都够他们吃半年了。
这些年当官太太,庞太太早就被人吹捧惯了,好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虽是知道有客来,但也不急着应酬,依旧漫不经心捏着麻将,打出一张八筒。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懒散地说:“拿些茶点,请客人去沙发上稍坐片刻,我这局牌刚打到一半,正得趣儿呢,还脱不开手。”
她以为身后的人是来回话的佣人。
却不知是周九河面色淡淡站到了她身后。
面色平静地瞧了眼牌局,疏离而又客气道:
“庞太太请继续,我不急。”
一整桌的麻将碰撞声戛然而止,庞太太愕然回头,仓促起身的动作差点把椅子给带倒。
“周,周副官?”
周九河一身对应军衔的制服,高大挺拔的身形笔直地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面对庞太太的起身相迎,他客套的扯了扯唇,笑意不达眼底。
“庞太太,周某今日不请自来,打扰了。”
“额,呵,怎么会……”
庞太太身上再无云淡风轻,脸上有些局促,再顾不上管她的牌,惊疑不定看着周九河。
“周副官今天来我们这,是有公办吗?”
和她一桌打牌的女人见到这个变故,也齐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打量着庞太太,眼中各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