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仙尊面颊染上红霞:“桑桑,这些话不可以乱说,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
桑桑歪着头,如今她已经能很熟练地说上一大串有条有理的话了:“爱情是爹爹和娘亲在一起生下桑桑,爱情是可以晚上一起抱着睡觉,爱情是两个人光溜溜做事情,爱情是……”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大堆爱情,最后郑重总结:“爱情是桑桑想永远和子苓在一起。”
说完这一大串话,她有点口渴,给自己倒杯水喝,还不忘向子苓确认:“师父,桑桑说的对吗?”
子苓难得感受到了窘迫的滋味。
狼耳少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里写满了求知与好学。
子苓本该和从前一样温和地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用手指揉一揉她的耳朵根,在小狼舒服地眼睛不自觉眯起来的时候温声细语和她解释爱情不止这么简单,尤其是修士之间,爱情只会占漫长仙途中很小的一部分,两个人能结为道侣相伴而行,其中掺杂了很多很多因素。
小狼学会做人才没几个月,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学习这些东西。
但此刻他唇瓣张张合合,却少见地哑了声儿。
好一会儿,子苓才假意咳嗽掩盖羞窘。
“桑夏。”他叫了桑桑的大名。
桑桑刷的竖起耳朵,正襟危坐。
“你已经长大了,”子苓说,“以后不可以再粘着师父睡觉了。”
桑桑呆呆看着他,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
“师父,”她哭得委屈又伤心,“师父不要桑桑了吗?”
还没等子苓回应,狼耳少女已经放声哇哇大哭,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紧紧夹在两腿中间:“师父讨厌桑桑了。”
子苓罕见地慌了神,刚才那话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就说了出来,明明在他眼中桑桑一直是那只可怜可爱的小狼,是需要他细心教导的孩子,他却突兀地要将她推开——
因为过往经历,桑桑很害怕离开子苓,一直觉得只有他身边是安全的,因此化为人形后也要时时刻刻粘着他。
而子苓知道桑桑之所以这样,都是源于他的过错,所以哪怕他一直在教导桑桑男女有别,自己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她。
方才、方才……
他来不及深究那些转瞬即逝的思绪,不论怎么哄桑桑都哭得停不下来,最后只好和从前一样将她抱到腿上悠悠地荡着腿,手指轻轻揉捏她的耳朵根。
“师父不是这个意思,桑桑,你是女孩子,不能天天黏在师父身边,会被说不好的话。”
桑桑抽抽搭搭:“为什么不可以?桑桑是师父的小妖奴,为什么不可以?”
“什么——”子苓严肃地看着她,“谁教你说这些的。”
桑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也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在整个万剑宗唯一能主动亲近的除了他之外就是柳和玉,但根据子苓对柳和玉的了解,这位刚正不阿的师侄不会对桑桑说这种话。
“……”被他难得的严厉吓到,桑桑不敢哭了,手指缠绕着,结结巴巴,“上回、小、小师姐来,我偷听到的。”
子苓带着桑桑在万剑宗众人面前亮过相后,乔灵雁来寻过师尊好几次,想知道为什么师尊会突然帮助桑桑修成人形,还允许她贴身跟随。
人类形态的桑桑带给她更大的危机感,乔灵雁想方设法要将桑桑要回去,找出的各种理由都被子苓一一拒绝。
到最后,乔灵雁满腹委屈冲子苓大喊:“你就是想要她做你的妖奴是吧!”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到现在也没来向师尊认错。
得知又是因乔灵雁产生的事端,子苓沉沉叹气,耐心纠正:“桑桑从来都不是师父的……小、妖奴,桑桑是师父的孩子,师父会一直照顾你。”
不料桑桑在这件事上格外坚持:“桑桑不是师父的孩子,桑桑有自己的爹娘,师父照顾桑桑,桑桑做师父的小妖奴。”
在此之前,子苓从未和桑桑谈论过两人的身份关系,他虽无法正式将桑桑收为徒弟,但素日言行都将桑桑当做晚辈教导,又因着他一直让桑桑喊自己师父,潜意识里便认为桑桑明白二人实际上就是师徒关系。
今日,阴差阳错,突然发现桑桑对两人关系的认知居然天差地别。
两人鸡同鸭讲好一会儿,子苓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