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璃的话像一条毒蛇,一圈一圈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它冰凉的身躯爬上她的背脊,昂起扁平的头,朝她吐着猩红的舌信子。
狠狠一口咬在来她心脏上。
明薇痛得鞠起身子,像一只虾米在油锅里苦苦煎熬。唇瓣被咬得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沿着嘴角流下。
“娘子!”月桃哭红了眼。
明璃不屑地冷嗤一声,隐晦地看了红玉一眼,转身,换上一副温婉端庄模样,朝着萧暨白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红玉会意,悄悄靠近,趁月桃不注意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签文。快速撕碎,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还敢妄想求子?做梦!我劝二姑娘还是早些收拾包袱侯府,否则……”哼冷一声转身离去。
月桃大惊,弯腰想去捡,然而那黄黄的碎纸片已融进了泥土里。
“娘子,她们太可恨了,当初明明就是她们算计了娘子,现在又……娘子!您的嘴唇在流血!”月桃惊呼。
明薇惨淡一笑,不在意地抹去唇上的血:“没事,我们回去。”
山风猎猎,穿过丛林穿过山凹,带着吓人的声浪,从远处荷荷地滚来,卷起一阵阵碧海波涛。
山脚下,月桃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远处望去,官道蜿蜒着伸向天边。黄土,蓝天,绿树组成一副春末景象。
路上空旷无人。唯有几片残叶,被风裹挟在路上打了个旋儿又嗖地一下飞走了。
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斜,月桃急得直跺脚:“王三怎么还没来?”想了下,又转头朝身后的山路看去,犹豫半响道。
“娘子,奴婢看侯爷好似还未走,不如……”
一辆马车从那山路驶出,月桃眼睛一亮,想着,待会便是跪着求,也要求得侯爷将娘子捎带回去。
娘子身子骨弱,这山上寒凉不能久候。
马车出来了,不是萧暨白的马车,月桃落寂地低下头去。
“哎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姑娘,怎么?二姑娘做了侯夫人,竟连个代步的马车都没有吗?”说话的是红玉,她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一脸奚落地瞧着路边的明薇。
月桃被戳到了痛处,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谁说我家娘子没有马车。我家娘子是在等侯爷。”
车内传出一声娇叱:“红玉!”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出来,手腕上戴着烟翠金镶玉镯。车帘缓缓拉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原是妹妹啊。”
明璃转眸一笑,从马车里出来,驾车的车夫见状慌忙着跳下马车给她让出位置。明璃站在马车车沿上,一脸和善地对着明璃伸出手。
“若妹妹不嫌弃就坐姐姐的马车吧。”
说着,就要去抓明薇。
明薇下意识地躲开。
啊——
明璃像是被一股力道推着往后一倒,跌下了马车。明璃狼狈地摔在地上,痛得脸都白了。红玉一脸惊慌地跳下马车,扶起明璃,转头对着明薇怒斥。
“二姑娘,我家娘子好心让你搭车,你怎恩将仇报,将我家娘子推下马车?!”
明薇惊得呆住了,慌乱地摆着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整个身子都在摇摆。
“没有,我没有……”
另一边,胡建驾着一辆靛蓝色宝顶的马车从山路下来,远远就见到了明薇孤零零地站在路边。
“夫人的马车坏了,侯爷要去接夫人么。”
车内一片寂静,萧暨白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胡建又道:“这山野荒郊的,前儿不久,听说这条道上,还出现了山匪呢。夫人两个弱女子实在不安全。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