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贞吉听她这么一说,站着的身姿一僵,良久才轻声道,“不知道别的,就知道可能会很伤心。”
万皇后笑了笑,漠不在乎地道,“我当年也是这样,别的都不知道,就记得自己很伤心了,最后,什么也没落着,才到了现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柳贞吉笑笑,低着头道,“儿媳也不知道怎么说。”
“哦?”
“之前我想过这种事,想如果是我没嫁他之前出的事,我可能还是想得开的,”柳贞吉说到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苦涩道,“但生了小世子之后,就不一样了,我希望小世子是他最疼爱的第一个儿子,小世子那么爱戴他,我希望他的父王,也能一样的心情爱护他的好。”
若不然,等她的儿子长大,知道他满心爱戴的的父王的第一个儿子不是他,不知道要有多伤心。
说到这,万皇后无声,柳贞吉却紧张地又舔了舔嘴,与万皇后轻声道,“母后,其实狮王哥哥是知道我的想法的。”
“你在担心?”万皇后毕竟不是一般人,从她忐忑的口气中,就听出了她的害怕。
柳贞吉点了头,“我怕,不管是不是,狮王哥哥都会大动杀念。”
这一点,万皇后倒是不为所动了,她冷酷地道,“该死就得死,更何况,侮蔑皇子,罪加一等。”
柳贞吉摇摇头,“母后您没看到吗?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两天,即使是对着她,他都不想多看她一眼,除了裕渝和辰安,谁也近不得他的身。
万皇后沉默许久,才与她道,“我那天,又说错话了?”
柳贞吉低下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仅在心里黯然地叹了口气。
如柳贞吉所说的那样,这一次,西北王大动了杀念,当天,他就拘了李相没让他回李家,当夜,让人折磨了李相一晚,第二天早朝,他把被他的手下打得惨不忍心睹,更是被他打得吐了血的李相当狗一样地了上朝了,当着早即到了朝的文武百官的面,与周文帝冷冷道,“启禀父皇,李丞相一下子给儿臣送了十九个儿子,儿臣养不起,何不如您下令,让儿子去李家转转,想来,李丞相家大业大,想来养我王府中人,是一百个养得起的。”
李相却直起了腰,没有刚才被拖上来的惨败之相,脸色面如锅灰,也依旧不改他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的语调,“皇上,王爷此言差矣,老臣也不过是受了妖人谗言蛊惑,还请皇上明查。”
☆、第109章
李相的话让周文帝挑了眉,“丞相都带人进宫滴血认亲了;你让朕怎么个明查法?”
“臣受妖人妖言迷惑;还望皇上明察秋毫。”李相咬住不放。
周容浚好笑至极;蹲□看着跪着的李相;“回头我去你家里把你给砍了;也跟天下人说这受妖人迷惑,李大人觉得我这理由如何?”周容浚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轻蔑地道;“你连皇宫都敢闯,怎么;现在没胆要收拾本王了?”
李相无动于衷;直往周文帝磕头,“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周文帝确也明察秋毫,让大理府的人提了他走,同时,令内务府同时监管定罪。
朝廷上,西北王一身杀气,李家门徒竟也是无一人在这个当口跳出来,为至交恩师喊冤。
此事不仅是周容浚定了杀念,周文帝也是。
但在当天散朝后,李相的长子,通过内阁两位阁老的通报,进了宫里,与周文帝秘谈。
这次秘谈,周文帝在犹豫了一会后,叫来了周容浚共听。
李相长子李斯交出玄武宝藏,还有司家余孽之人,并交出李家所查的数名通敌卖国的朝臣与屈奴国的书信来往,指出共私密是证据,只求保全李相一命。
李家给出的这三样条件出来,样样都击中了周文帝的心。
周文帝心动了,因为李家要的仅是保李家的命,丞相之位,他们没动那个想法想保住。
李家乃七族之首,与另外六族九大家,皆半有联姻,动李家这棵大树,基本上就动了朝中在半个权贵之家,周文帝一直想动的,也是李相的丞相之位,不想让李家的势力再在他的朝廷渗透下去。
现在是不止能止他的势,还能得到相关的东西,且能顺藤摸瓜摸出李家的底细来,周文帝没理由不心动。
但他就算是独断专行之人,这时候,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自行做了主张,让四子仇视他这个当父皇的。
所以李斯说完,他眼皮也没多眨一下,挥手就让他出去了,“朕回头再与你说。”
李斯能力随其父李相,是李相亲手带出来的下一代家主,自也是沉稳之辈,听后也不再多言,施礼就默然地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还沉得住气,倒还真有几分从不喜显山露水的李相之风。
“你觉得如何?”李斯走后,周文帝问了周容浚。
周容浚懂周文帝问这话的意思。
江山社稷,永远要高于个人感情。
如果这时候他分不清事情轻重,那么,别说以后,光眼前,他连西北王都不适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