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没骨头一样,软绵绵的任他摆布,冷淡道:&ldo;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不是好好的?&rdo;
&ldo;你觉得这样算好好的?&rdo;
&ldo;不算吗?&rdo;
她有她的世界,一个污浊缭乱,到处都是尖刺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她都不想他碰。他只需要永远温暖、灿烂,笑容像阳光,眼眸像星辰,她的世界就可以因为他的光芒,汲取一点点养分。
这样哪里不好?
江淮易自嘲般地低头笑了声,眼睛看着被套上的褶皱:&ldo;你今天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告诉我你姑姑的事。哪天如果你自己出了什么事,得了什么病,或者要去什么地方,你是不是也打算若无其事地,什么都不跟我说,该走的走,该消失的消失?&rdo;
明笙想否认,然而仔细一想,觉得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好像第一次把她的心思看得这么清楚,霍地抬头,声音提高了些,却更哑了:&ldo;你把我当你什么人啊?&rdo;
诘问落在她心上,轰然启开了她心底长久封锁的那扇门。
那里面封着许多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心事。但她一直清醒地明白,自己在逃避这个问题,也一直清醒地,放任自己逃避。
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他的问题,她无从回答。
明笙忽然觉得没意思。长久以来的所有自欺欺人与粉饰太平,都很没意思。她好像终于做了决定,问:&ldo;你是不是想分手?&rdo;
第二遍了。他每次一把问题往严肃的方向带,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沟通,而是分手。一夜未眠的大脑钝而沉,让身体机能和血液流速一样变得迟缓,慢得令人暴躁。
&ldo;你就是这么想的?&rdo;他艰涩道。
她不说话。
江淮易终于失去了有限的耐心,冷冷地一笑:&ldo;好啊。那分手吧。&rdo;
在这一秒,情绪波动更大的人是她。
明笙有一瞬间的惊诧。好像是一根她当断未断,藕断丝连了许久的纽带,突然果真被一掌劈断了,反而令人觉得恍惚。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平静地翻身下床,换上衣服和鞋。
她侧弯下腰扣凉鞋的系带,江淮易的目光就落在她背影上。
沉默寂静。
他觉得自己好几次就要开口了,可是总也对她还抱有几丝希望。然而她做到了他想象中最大的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穿衣、洗漱,稳稳当当地一丝丝切断他的希求。
江淮易一直默然坐在床上听她料理一切。最后,她把包挎上肩,打算出门,他还是按捺不住,声音阴冷地冲她吼:&ldo;你出去了就别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