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扇动睫毛,宛如蝴蝶在挥动斑斓的翅膀,“你看,我系的领结是不是很完美?”
很完美的一个温莎结。
文白景喉结发紧,不知何故呼吸困难,“蓁蓁,可不可以不走?”
叶蓁蓁踮起脚尖,纤手一寸寸的抚过他的衬衣领,动作缓慢,“叶蓁蓁能力有限,也没什么大出息,做不了文白景近旁的木棉。可她不愿做他的污点。”
文白景下意识地去揽她的腰,“蓁蓁,你不要这么说自己。。。”
叶蓁蓁眼底掀起一阵细碎的波澜,后退一步,笑意早已刻在脸上,“三年前的今天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道别,今天弥补了我三年前的遗憾,我们可以面对面道别。”
她的笑容一如从前,还是那么甜。原来甜到极致不是齁人,不是发腻,极致的甜会激活苦味神经元,无限放大苦涩。
文白景在她脸上品出一丝苦味,却看不到自己面上拧紧的眉头,眸间的悲恸。
这一步之遥,咫尺之距,怎么隔着浩浩汤汤的塔里木河。他听见泥沙与浊浪交织,惊涛卷残雪共舞。
周遭都是她遗留的痕迹,角落有她洒下的笑声。一叶孤舟只余他,她要下船了,要去扬起她的帆。
他们不顺路。
叶蓁蓁眼睑上那只蝶不停扇动翅膀,急不可耐地欲飞向远方,“文白景,我们到此为止吧。再见。”
叶蓁蓁最后看了他一眼,匆匆朝外走去。
留给他的是沉默地坚定的背影。
他的叶蓁蓁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几天前她还在他怀里冲他撒娇,连喝中药都需要连哄带骗才肯捏着鼻子灌下去,那时不论他说什么,就算她心不甘情不愿,她都会说好。
文白景终于反应过来,这次叶蓁蓁不是和他闹脾气耍小性子,她是真的要走了。
他跌跌冲冲跑出去,在玄关处拦住她,文白景拉住她的手,想要开口挽留却发现寻不到一个可以站得住脚的理由。
那句未曾说过的情话,是他欠她的,说出口的瞬间才发觉喉咙干涩到发苦发疼:“叶蓁蓁,我爱你。”
叶蓁蓁垂下眼睫,蝴蝶的翅膀挂着一滴晨露,她低低应了一声。
雨还没有停,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好久好久。
文白景抬起眉头,努力睁大眼睛,“再让我送你一次吧!”
叶蓁蓁笑意盈在眼角眉梢,声音如同这场绵延多日的阴雨,“江南的雨季漫长,我总要习惯一个人回家。”
她推开他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大门缓慢关闭,文白景站在入户厅左侧,他微微仰起头,放缓呼吸来调整情绪。
好像只是徒劳。
人有点低血糖似的眩晕,站不太稳,他紧闭双眼,像认命般颓然的靠在墙上。
那一年初识,他问她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雨一直在下怕是不好打车。
她清清冷冷的嗓音还在耳畔,江南的雨季漫长,谁又能一直陪在谁身旁?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一直陪在你身旁?
三年前他失约了,他们没有来得及话别。
今天以后,他们再也没有重逢的理由。
5月19日上午,文氏集团次孙文白景与青梅竹马的恋人李娇宣布订婚。
关于文白景和夜场女叶蓁蓁的传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