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林大人、刘大人、张大人求见。”
正在捣鼓什么的承嘉帝动作一顿,头也不抬道:“不见。”完了自言自语,“又到休沐日了?”
也只有休沐日,这些老头才得空往他这儿跑。
传话的太监是德顺、德庆前几年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名唤福喜。德顺、德庆年纪大了,如今都跟着他住在这边,顺便带些新人。
听了承嘉帝的话,福喜小心翼翼:“上皇,几位大人已经跪在外头了,”
承嘉帝抬头瞪过去:“他们是要威胁朕?”他身为太上皇,自然也是称朕。
伺候在他身边的太监大都是经年的老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有些怒了,登时都紧张不已。
回话的太监更是直接跪下来,劝道:“上皇,奴才看,林大人他们今儿铁了心要见您,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奴才可担当不起啊。”
承嘉帝没好气:“谁要你这太监担当了?闲的没事吗?”
太监哭丧着脸。
承嘉帝看看他,再看看还没倒腾好的试验器材,想了想,扔了手上工具,道:“行了,反正这一时半会也弄不好,把人喊进来吧。”
太监顿松口气,忙不迭出去喊人。
没多会,几名峨冠博带的老头子鱼贯而入。
行止庄重,神情肃穆,看得承嘉帝脑门直抽抽。
刘大人等人行礼。
他摆摆手,开门见山道:“说吧,大老远跑过来什么事?”
打头一名老头拱了拱手:“启禀上皇——”
“等等。”承嘉帝立马打断他,“先说好,朕现在已经退下来了,朝廷之事不管,老三的事,朕也不管!”
这也不管,那也不管,还有什么可管的?刘大人僵住了。
林大人皱眉,站出来:“上皇,虽然您已退位让贤,可皇上尚且年轻,许多事情看不透彻——”
“别给朕来这套,老三都年过而立了,哪里年轻?”承嘉帝没好气。
林大人也不气馁:“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引)
承嘉帝扶额:“老三只是不纳妃嫔不生庶子,倒是不必上升国之根本、国之源泉吧?”
“身为君王,自当为社稷思量,嗣子不丰——”
“打住打住。”承嘉帝不耐烦,“这大衍江山姓谢,谢峥那小子只是谢家子弟之一,他嗣子不丰,不还有谢峸谢峍吗?”
几位大人脸色有些怪异。
林大人皱眉:“古往今来,只以昭穆伦序,岂能以兄弟旁支——”
“放肆!”承嘉帝冷下脸,“朕还没死呢,哪来的旁支?寻常百姓家里,父母在,尚且不能言分家,你们一个个饱读诗书,竟然在此撺掇分家之事?岂有此理!来人,把这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撵出去,朕不想看到他们!!”
诸位大人:……
待太监们半推半请的将人弄出院子,承嘉帝才松了口气,卸下冷脸。
福喜忍俊,大着胆子打趣了句:“上皇怎么仿佛还怕他们了?”
承嘉帝叹气:“可不是怕了他们。”继而忿忿,“这帮老头子,搞不定老三就来折腾朕!开玩笑,朕要是能搞定他,用得着——咳咳。”差点说漏嘴。
福喜暗乐。他这几年跟着太上皇住在这边,看得多了,也多少知道些他跟景明帝的相处方式。
故而,听承嘉帝如此说道,他也不紧张,只赔着笑:“上皇您是护短呢,说明您跟皇上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