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上皱眉凝思。
“许政衡,你想着军医大刚研制出专治蛔虫病的宝塔药时,当时这种药还没有大面积的在全国普及。”
小孩子肚子疼,当时的医院也诊断不出来是蛔虫病,都当做一般的肚子疼治疗。
蛔虫病的死亡率其实并不是很高,但由它引起的并发症还是很致命的。
叶陌上说:“我当时为了普及宝塔药,奔波在全国各地的医院,遇上过一对年轻的夫妻。”
“男的挑着个货担,女的抱着个小男孩,他们身边还跟着个差不多六七岁样子的小女孩,全家一起走街串巷的卖货。”
“那个小男孩长的又瘦又小,但是肚子看上去倒是挺大,他小手捂在肚子上,小脸疼的拧在一起,趁他妈妈放下他来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抓起地上的泥土就往嘴里填,被身旁的小女孩给一把打掉。”
叶陌上严肃的看着紧张的许政衡,“你知道吧,这是典型的蛔虫病,而且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吃泥土,吃沙粒异食癖症状。”
“我当时身上正好带着宝塔药,给他一下吃了十粒,半个小时后,蛔虫很顺利的被打了下来,小男孩肚子马上就不痛了。”
叶陌上叹了口气,“我离开之前,又留了一包宝塔药叮嘱这对夫妻,给小男孩连续吃7天,把肚子里的卵虫彻底排出来,才能康复。”
许政衡听的泪眼朦胧。
许夫人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半晌,许政衡颤抖着嘴唇盯着叶陌上,紧张的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小男孩就是凯旋?”
许政衡心口怦怦直跳。
身旁哭红了眼的音音也跟着紧张的点头。
客厅里,连聂震海都屏住了呼吸。
叶陌上淡淡的扫了许政衡俩口子一眼,“我找了个附近的招待所,在给小男孩检查身体的时候,看见他右面的屁股蛋子上有三个环状的烙印。”
“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用烟袋锅子烙上去的。”
扑通一下,抽动着肩膀的音音跪坐在地上,她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叶陌上,哭道:“陌上,谢谢你救了凯旋,也救了我和正衡的命。”
“弟兄,”许政衡紧跟着跪在音音身边,他抹了把眼泪,“我今天叫叶老弟一句弟兄了,千言万语,都在我许政衡的这句弟兄里了。”
一句弟兄,就是他许政衡肝脑涂地一辈子的承诺。
他许政衡这辈子除了聂震海,又多了叶陌上这么个好弟兄。
叶陌上淡漠的摇摇头,他伸手扶起哭的浑身抖动的音音,说道:“音音,救死扶伤,是我医生的职责,只不过正好救的这个孩子是凯旋而已。”
只是巧合而已,作为医生的叶陌上并不觉得有什么。
“陌上,你是在哪里看见凯旋的?”音音想起什么来,抓着叶陌上的手急切的问道。
叶陌上回忆着,“大西北。”
那里蛔虫病比别的地方都严重。
“大西北!”聂震海一听,激动的插话道,“师父,您放心,这次我去大西北,就是掘地三尺也给你把凯旋找回来。”
“震海,”许政衡抬手制止了聂震海,他面容严肃。
“人家倾家荡产养大的孩子,我和你师娘不能那么自私,说找回来就能问心无愧的找回来。”
音音掩面哭泣,“震海,我和你师父一直打听胜利和凯旋,只是想知道孩子们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并没有想直接要回孩子的意思。”
除非孩子在养父母手里过的特别不好,不然,生亲不如养亲。
他们没有照顾过孩子一天,哪能说要回来就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