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艳看到了就蹲在篮筐前问:“大姐,这鸡蛋可是卖的?”
女人点点头,露出个腼腆的笑:“自家鸡下的,我没称,不好按斤卖,就七分钱一个。”
景艳拿起一个晃了晃,还不错,挺新鲜:“那我买上二十个吧。”
女人很开心,把盖布拿出来,“我给你挑大个儿的,就放在你这挎篮里对吧?”
景艳点点头,女人把鸡蛋放好,景艳给了钱,顺便跟她攀谈:“大姐,现在这种小生意是不是没人管了?以前你们的鸡蛋都是怎么出售的?”
看着卖鸡蛋的大姐眼神变得警惕,立马解释:“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刚来海市,人生地不熟的,这边弄堂小道特别多,之前有一次我迷路走丢了,要不是碰到认识人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就那一次我就被吓到了,除了常走的路,其他地方都不敢乱拐。”
大姐这才消了几分的怀疑,点点头:“确实,这边的小路太多,老人都不会说普通话,都是海市方言,你听不懂也正常。”
景艳点头:“没错,没错,问过人,人家也很热情的比比划划,但我就是不懂。”
大姐被她逗笑了:“以前不允许做生意,我们的鸡蛋都是村里统一收了送到各区的供销社,不过这两年管的不严了,供销社收的价格低,我们就自己拿出来卖,除了慢一点儿其他的也还好。
咱这附近没有啥厂子,有厂子的地方,他们都会把自家攒的东西摆在厂子门口,下班回家的人就顺便买了,他们摆的时间短,都差不多有大半年时间了也没听说有人抓,所以我这回才大着胆子出来摆摆看。”
景艳点点头:“我听说之前咱这儿是有黑市的,大姐你知道黑市在哪里吗?”
大姐连忙摆手:“那地方可不兴去,进门要交钱不说,那边的人还可凶了,我胆子小,只听人说过,没去过,大妹子,听姐一句劝,咱不去啊。”
景艳也没反驳,把这话听了进去:“大姐,那你知道咱这儿有不要肉票就能买到肉的地方吗?”
大姐听到这儿,跟做贼似的连忙左右看看,看周遭没啥人这才放了些心,“听说屠宰场那边每天都会有些不要票的肉,不过那些是供应给他们自家职工的,价格跟供销社一个价,就是量不大。
很多屠宰场的人会自己找肉票少的人家转手自己的份额,不过这年头谁家能天天吃肉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买,你要是想要,就跟周边人打听谁家有在屠宰场上班的,问他们更靠谱。”
景艳觉得这趟可真划算,想到在北大荒的何春妮,又问了句:“大姐,你是附近村里的人?”
大姐点头:“对啊,我是外地嫁过来的,当地人大多数都不会说普通话,我家愿意让我出来卖鸡蛋就是因为我能听懂海市本帮话也会说普通话,方便交流,今年海市涌入不少外地人,外地人在这儿啥都没有,啥都要买,生意好做,只要小心点儿就没事儿。”
景艳靠近她,小声问:“那你家可有种大豆,有豆油吗?”
大姐诧异的看向她:“我们这儿都是吃菜籽油的,家庭好的会吃花生油,豆油?这边还没听说哪个村会弄。”
“菜籽油?就是那种黑黑的油?我之前用过,有一股子味道。”景艳撇撇嘴。
大姐一副你啥都不懂的样子:“姐跟你聊得来,跟你说哈,我们这儿菜籽油炒菜那才叫香呢,你吃着有味道那是用法错了,
花生油油热就能炒菜,但是菜籽油需要把油烧开之后再炒菜,这样炒的青菜很香,菜籽油里的杂味儿也就没了,你之前用的时候是不是油不开就下了菜?”
景艳一想,好像还真是,用豆油时间久了,还真不知道菜籽油是这样的用法,她点头:“嗯,油热了就炒菜了。”
“那回去你按照姐教你的做做看,保管菜好吃。”大姐胸有成竹。
景艳继续问:“那你们村儿有多余的菜籽油卖吗?”
“别人家我不知道,但我家有,我家旁边有个小土坡,每年我婆家都会在上面种上油菜,你不知道,现在就是油菜开花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花,很好看。
再有俩月今年的菜籽油就也能榨出来了,我家去年的菜籽油还有好几大桶,妹子你要是要姐明儿个带过来,你要多少?咱在哪儿碰头?”
大姐一听她想要油,立马又精神起来,这边菜籽油多着呢,各家各户都不缺,花生油能卖好价钱,但是菜籽油还真不行。
“先来十斤?多少钱一斤?”景艳问她。
“一块钱一斤,我们家一桶都是十五斤的,你家有装油的桶没有?”
景艳点头:“我家的油桶都是十斤装的,我明天带油桶过来,要不还在这儿?明天你大概几点到?”
“十来点钟吧,你中午过来就成,大妹子,咱这就说定了啊。”大姐实在没忍住,又确认了一遍。
景艳确定自己一定会要,这才挎着篮子往家走,进了家门,干活的人已经到齐了,干的正火热,元小玲拿着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一个笔记本放在腿上,正在写写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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