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酷刑”,只是保证双腿长度相同——
对于一个神经?损伤而无法站立的残疾人而言,不过是让他由一个“腿部畸形的残疾人”,变成一个“不畸形的残疾人”。
还是残疾人,还是站不起来?。
腿部肌肉会?萎缩,会?变得很?难看,得用长裤长袜遮住。
那是他竭力想保住的尊严。
“不用了。”
男人清冷的嗓音被晚风吹入耳,有些寂寥缥缈:“我?坐一会?儿就进去?。”
舒云念看着他的侧影,红唇轻抿了下,没说话。
她转身进了屋。
看着阳台上那道纤细的影子褪去?,傅司衍眼睫轻垂,骨节分?明?的长指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腿骨。
入秋雨水多,潮湿起来?,腿疼的次数也越发频繁。
那种疼痛虽不如车祸时的剧痛,却如千万只蚂蚁吞噬啃咬,连绵无尽,一点点地?煎熬着人的耐心?与情绪。
很?多次,他都觉得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可?他仍旧心?有不甘。
他的事业、抱负、家族的期望……
还有奶奶。
二十年?前她已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临到这把岁数,再承受不住第二次打击。
又?一阵微凉的晚风袭来?,傅司衍眼神轻晃。
余光间,那道纤细身影又?映上落地?窗。
她手里抱着件毛绒绒的薄毯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给他裹上:“我?刚上网查了,你这种情况最好别着凉,要是感冒引发炎症,那会?很?麻烦。”
看着身上那件她不知从哪找来?的毯子,傅司衍浓眉拧起。
刚要开口,就见女孩儿睁着一双莹润乌眸望着他,一脸正经?:“你要是刚搬出来?就病了,奶奶一定会?要我?们搬回?去?。傅先生,难道你想搬回?老宅?”
傅司衍:“………”
他不说话,舒云念就当?他默认,莞尔轻笑:“行了,我?去?收拾东西洗漱,不打扰你赏月了。”
她转身往里,顺便看了眼天空。
当?看到漆黑天际那轮澄黄圆润的明?月,漫不经?心?咕哝一声:“今晚的月亮还挺亮。”
秋风轻拂,傅司衍低下头,长指抚过身上这条米白?色的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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