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音回身关上门,顺便用衣袖擦掉眼泪。但她就站在门口不动弹,也不说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濯臣头一回觉得词穷,脑海里竟搜罗不出解释几句话来。
她模样委屈,他忆起那日表哥来书院要带走她,她以为是他授意时的委屈模样,和现在别无二致。
谢濯臣想起了当时没有说出口的话。
“我没有不想要你。”
沈烛音泪眼模糊,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不是一个会说这种如承诺般言辞的人,但也同时也是个不屑于谎话的人。
“你明明就有。”
“我没有。”谢濯臣忽觉燥热,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褥,“我何时骗过你?”
沈烛音终于有了反应,快步走回来将被褥给他盖上,“你干什么!”
“砰砰砰!”敲门声后,沈照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公子,言老爷听说您醒了,特来探望。”
沈烛音一下慌了神,言子绪他爹一来,谢濯臣难免要知道她大放厥词的事。
“我……我……”
悲伤被慌张取代,沈烛音结结巴巴,神情无措。
谢濯臣觉得她好笑,但面上只是淡淡道:“我都知道了,你乖乖坐着。”
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沈烛音心里没底,但现下也只能老实坐着。
“进来。”
沈照推开门,言老爷带着参汤进来,笑容和蔼。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儿子,左边言子涟带着和父亲一样的微笑,右边言子绪疯狂眨眼表示自己的无奈。
“叨扰伯父,实在失礼。本应晚辈先行拜访,奈何身子不济,还望伯父见谅。”
他起身要行礼,言老爷连忙拦住。
“贤侄客气了,那用得着那些虚的,你好好养着才是。我家绪儿能交到你这种朋友,是他的福气。你能来我们府上,也是我们府上的荣幸。”
“伯父言重了。”
言老爷心中诧异,他见过谢尚书那两个庶子,虽收了他的礼,但言语之中总有几分对商贾的鄙夷。不久前他也见识了其妹妹的娇蛮,言辞之中也有几分高傲。
他也清楚言子绪是个什么德行,顶多交些狐朋狗友。
所以他已经预料了谢濯臣是个无知无礼的蠢货,谁知其人和他想像得完全不同。
这般彬彬有礼,反倒让他心里没底。
“贤侄这两日难熬,我特意让厨房炖了点参汤,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谢濯臣轻笑,“谢过伯父好意,您放着就是,哪能劳烦您亲自送汤。”
他的目光扫过各怀心思的兄弟二人,“舍妹口无遮拦,之前若有冒犯伯父,还望伯父海涵。”
“贤侄多虑了,令妹也是真性情,我一个做长辈的,怎会和她计较。”
沈烛音在心里哼哼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