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非此乃默认其中蕴含着他龙沉砺幕后推动之痕迹乎?乃至那些不雅照与不堪入目的影像,难道亦是龙沉励遣人调查并散布的么?乔安言对此不敢深思。
皆知龙沉励于A城之内,权势滔天,翻云覆雨,然而今日乔安言始悟,自己对龙沉励的认识,尚不及其皮毛之万一。一旦触怒此人,岂非便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步?她嘴角微颤,心中亦不知惶恐何来。
是夜,乔安言正欲携手龙沉励共烹佳肴之际,电话铃声骤响。
又是盛绮亚来电,想必是游乐之后见闻了新近之事。乔安言甫一接听,即闻对方连珠炮般询问:“慕蝶依午后闯入‘宠遇一生’挑衅于你?你遭人殴打?伤在何处?可有恙乎?此刻你身在何处?我即刻便至。”
乔安言耐住性子,笑容略显尴尬:“确有此事,慕蝶依前来寻衅,然已无碍,你尽可安心游玩。”
“你以为我是何等人,竟以为我整日只知嬉戏?”盛绮亚语气中满是不满。乔安言哑然,然此等驳人脸面之言,她自是不会出口,遂拭去手中水分,向厅内行了几步,答道:“如今我一切安好,勿需挂念。”
“你究竟身处何方?”盛绮亚觉察出乔安言言语间似有避讳之意,其声线微缓,显然是不便详谈。
此时已是酉时,早已过了办公时间,怎会仍有不便之处?莫非是与龙沉励共处?念头至此,盛绮亚再也按捺不住,一心只想直奔龙沉励而去。
“你是否与龙沉励在一起?”盛绮亚此刻犹如侦探柯南一般,乔安言不由得暗自发笑,但仍认真回应:“不错,的确是在一起。”
“你真是堕落了,怎能与龙沉励这般人纠缠不清?此人实乃恶魔,将来必会让你吃足苦头。”
乔安言闻言,不禁瞥向正在与晨炎嬉闹的福星。若非无处安置福星,她多半也不会每晚皆来与龙沉励共进晚餐。
未待乔安言作答,龙沉励已夺过电话,毫不客气地对那头言道:“盛公子,无论何种身份,似乎都不宜插手安言之事吧?你自己之事尚未理清,便急着多管他人闲事么?”
话音未落,他径自挂断电话,目光凝视着一旁愣住的乔安言,“往后少与他往来,盛绮亚与秦珍珍之事尚未了结!”
乔安言疑惑不已,“未了结”之意为何?
龙沉励见乔安言愈发困惑,续道:“秦珍珍屡次替盛绮亚购置多地房产,因其金额巨大,秦家长辈已然察觉异样,现已着手调查盛绮亚。”
此举可谓疯狂,一旦触动秦家长辈,盛绮亚恐怕将面临欺诈之嫌疑。乔安言虽对富贾之家之思维不甚理解,但设身处地想来,倘若自家女儿多次为某男子购买贵重物品,甚至购房购车,她必然也会心生疑窦,甚至可能报警。
如今盛绮亚正处于此种危险境地,而此人却悠然自得,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还拨通电话前来问候。
“龙少,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乔安言眼中,龙沉励仿佛无所不通,大小事务皆了如指掌。
“业内早已传开。”龙沉励拧眉,又轻轻点了点乔安言的额头,“切记不可轻信他人,明白么?”
包括他龙沉励在内?乔安言不禁哑然失笑,却又为盛绮亚的命运感到悲哀。
他游戏人间之事,众人皆知,心照不宣。然而此刻,他却是实实在在栽了个跟头。秦珍珍何许人也?背景深厚,后台强硬,他若是妄图与其游戏一番而后全身而退,只怕是痴心妄想。
此次怕是要玩火烧身了。
见乔安言满脸忧虑,龙沉励顿时不悦。
“你关心他?”
“他是我同窗,回国后对我多有援手。见他或许会有危难,自然会担忧。”乔安言镇定自若,即便面对龙沉励,亦从容不迫。
观其表面,乔安言对盛绮亚并无过多情感流露。龙沉励稍感宽慰,望见她仍略带红肿的面庞,不禁愤慨。
该死的慕蝶依,简直是精神病院逃逸而出。不分青红皂白,便对乔安言施以拳脚。
凡是有点头脑之人,怎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举?
“脸上还疼么?”龙沉励伸出手,轻轻抚摩她的脸颊,那份怜惜之情,令乔安言心头慌乱,忙低头避开,讪讪一笑:“没那么娇气,早就不疼了。”
两人依旧烹制了三菜一汤,乔安言更是体贴地备了一份鹅肝。其实她并不嗜食此类,只是因龙沉励喜好。另炖煮了两只雌蟹,茭白炒肉丝则是乔安言的最爱,老鸭汤则有益于清火,乃是龙沉励提议,满满熬成一大锅。
乔安言见高压锅内的老鸭汤,心想此汤适合三四人共享,若今夜饮不尽,明日再热,味道定然大减。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门铃声。
恰逢景承风来访,何南辰事务繁忙未能前来。
“饭点已至,不必劳烦你们相迎,我自行前来便是。”言语间,他竟流露出几分得意之意。
望着桌上菜肴,景承风兴奋不已,搓着手,傻笑着赞叹:“真够贴心的,你们怎知我喜欢喝老鸭汤呢?”
“没你的份。”龙沉励怒火中烧。
每日仅有的这点与乔安言独处时光,却被景承风屡屡打断,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毫无愧疚之心,堂而皇之地坐在乔安言身边,欣然接受他人唤他一声“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