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子面露难色:“此乃龙少所嘱,若我带回,怕是会让龙少吃醋。”
对方既已言明,再婉拒反而显得矫情。乔安言轻轻点头:“那你回去,代我向龙少致谢。”
“好的。”男子稍作停顿,续道:“另外,我已按龙少之命支付了娘亲的医疗费用,包括后续手术,无需担忧。”
此举让乔安言颇感意外。
“你,你说什么?你去缴费了?”乔安言急忙寻找钱包:“那可不行,我娘亲的医药费自会支付,怎能让龙少吃亏?”
男子却笑道:“无妨。龙少说你在第一期项目中为公司付出了许多,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即便如此,乔安言仍不放心,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支付了多少?”
“一百八十万有余。”男子语气平静。
此数额令乔安言惊愕。
虽说乔安言两年薪资还算可观,但她一直为母支付生活费,又购置了小公寓,还需偿还助学贷款……虽有数十万,但一百八十万绝非易事。
然细思之下,若真请名家操刀,此价恐不为过。
乔安言颇为为难:“这……我暂时无法偿还,请你回去告诉龙少,容我些许时日。”
“好。”下属无暇管这闲事,任务完成后便转身离去。
回到病房,乔安言满面愁容,让杨沐晚心生忧虑:“何事?龙沉砺派人查你了?”
“没有,娘亲多虑了。”乔安言上前整理被褥,淡声道:“你如今只需静养身体,无须顾虑其他。再过两日便是手术,无事能大于此事。”
“好。”杨沐晚点头,垂目审视自己苍老的双手,眼神依旧忧郁。
龙沉砺未曾露面,但其手下频频探望杨沐晚,时而送礼,时而代缴费用。直至此刻,乔安言方知聘请名医手术之费竟如此高昂,加之杂费,手术后总计耗资逾越两百万。
手术后的一天,乔安言陪伴杨沐晚返回病房。因麻醉作用,杨沐晚尚未醒来,龙沉砺已体贴地安排了护工守护在旁。
反复思量,乔安言出门直奔龙晟集团。
数日未见,乔安言突然出现在公司,让众人颇感诧异。艾米见到她,愣住了:“乔助理?此刻你不应在医院吗?为何回来了?”
乔安言无暇与艾米寒暄,问道:“龙少在吗?”
“在,刚开完会回来。”艾米说着,引领乔安言至总裁办公室门口敲门。
“进来。”室内传来冷峻的回应,乔安言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龙沉砺坐在书桌后,低头审阅文件,神情凝重。他如今每日自觉身着定制西装上班,隐形眼镜也换成了金丝眼镜,颇有精英风范。
揉了揉眉心,龙沉砺摘下眼镜抬头望向来人,挑了挑眉。
“乔安言。”龙沉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许久未见。”
龙沉砺的语气让乔安言不适,她微微低头行礼:“龙少,我明白此刻打扰不妥。但我想说……你已知晓一切,我便无需再留于此,我考虑数日,认为主动辞职更为合适,望你批准。”
“辞职?”龙沉砺声音微扬,轻轻摇头,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这女子,比我想像中更无情无义。”
“什么……”乔安言愣住,抬头望他。
“你看这个。”龙沉砺从抽屉取出一叠账单,置于乔安言面前:“这是我命人支付的所有费用清单,总额二百一十三万。”
这点,即使龙沉砺不说,乔安言也心知肚明。
她咬紧牙关,许久才开口:“这笔钱,我会设法还你。我不会因为辞职就逃避债务,若你不信,我可以立下欠条。”未曾想,龙沉砺却摇头轻叹:“此交易非我所愿矣。尔辞去此职,何以立足世间?若佯装乔安言之名,终有一日为人识破,那时之代价,恐汝难以承受。”
“吾欲重新开始。”乔安言神色坚定,意欲离去:“无论如何,定当设法工作,偿君之债。”
“重头开始,复业他处?”龙沉砺似听闻奇谈,目光嘲讽:“戏弄我也?无此显赫学历,高贵家世,试问又有几家企业愿接纳?即便接纳,薪资几何起算?”
龙沉砺言辞犀利,直指乔安言当前之困境。
若一切归零,乔家千金之名不再,仅杨沐晚之女,即使才智过人,亦难有所作为。
“届时,年薪不过区区十余万……若要连本带息偿我还债,二十年光阴恐也不足矣。”龙沉砺摇首轻叹:“如此,我实乃大亏。”
左右皆难,乔安言此刻心急如焚:“那么,阁下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