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峰啧啧道:“我回来之前,还曾听到房中有人在哭。”
陆道莲挑起眉梢确认,“她哭了?”
庆峰无比肯定地点头,形容宝嫣,“真哭了。小猫似的,有意把头闷在被褥中,不想叫人听见。”
只有快喘不过来气了,才发出两声难过的呜咽。
陆道莲默默听着,把那条张着鳃子大口呼吸的小鱼放回莲叶边缘,鱼一入水便复活了,慌不择路地逃离他的魔掌。
欣赏够了这一狼狈景象,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俊白面庞上,笑意全无道:“她不是很能耐么?”
刀山火海她都不怕的,现在又有什么好哭的。
就在庆峰打量他说话的脸色,以为他师叔定然是觉得那新妇不识抬举,幸灾乐祸时。
陆道莲冷不丁吩咐:“我那的生肌丸还剩多少?拿去,送些给她。”
粗莽的大汉瞬间愣怔,误以为听错了。
这是做什么?那新妇不听提点,偏要一意孤行,这时候,难道不该落井下石吗?怎么还要施以援手?
四目相接,一脸茫然。
陆道莲眸色暗暗:“没听见吗。”
庆峰立刻掉转头,奉命行事。
在遭受打击之下,今夜宝嫣的院子比以往都要沉寂,像是生怕再伤了女郎的心,下人们轻手轻脚,连话都不敢说得过于大声。
直到随着夜晚的到来,院子里的大门被人扣响,事情出现转机。
宝嫣沐浴更衣后,呆坐在镜子前,任由下人为其梳头,晾干发尾。
小观推门进来,雀跃地道:“女郎,屋外有人送药来了。”
宝嫣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怔怔问:“什么药,是谁命人送来的?”
小观似是被问住了,脑子一阵懵然,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从地上捡起药盒的画面。
她,她好像没真正见到送药的人?
小观支吾道:“天,天太黑了,奴婢没太看清,只听见那人交代药是给女郎用的,让我把它收好了……”
说着,小观反应过来,“会不会是郎主他,他知道自己让女郎受委屈了,不好意思亲自过来说,干脆拿送药做借口,向女郎求和来的?”
宝嫣心念一动,“可他怎知我受伤了。”
一个没多大影响的伤,竟值得她那不分青红皂白责怪人的夫婿这般注意么?
小观仔细想想,确实女郎嘴皮上的伤有多严重,也不知是谁说了出去,结果传到了郎主耳朵里?
这里面其实还有多疑的地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