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禛对别人的私事毫无兴趣,也不想去问,索性一手拎着钢管,沉默地跟在明姐身后。
明姐却是个健谈的性子。她将透明伞向着李禛方向倾斜,一边嘴里还好碎碎念些有的没的。
“酒吧就在不远处。我听到狗叫,以为出事了,才出来看看的嘛。
“怎么认出你的?嗯……其实很简单。你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神衍特制的,别的地方没有卖。你穿这身衣服走在大街上,傻子才会认不出来。
“如果你今天没遇到我,可就危险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明姐停住脚步:“到了。”
李禛抬眼望去。只见一家略有些破旧的酒吧赫然屹立在二人面前,明暗交杂的光透过玻璃窗户,映射到两人脚下,酒吧上挂着蓝绿红三种灯组成的霓虹招牌。
招牌时不时地闪烁着,像是在引诱着路过的行人。
只是那灯过于老旧,中间那个字时隐时现,和其余两个字不在一个频率上,看着反倒有些搞笑。
李禛这个半文盲,盯着那闪烁的三个字许久,又结合了招牌边上的图案,才勉勉强强猜出酒吧的名字:
“捕、捕蝇草?”
第19章捕蝇草酒吧
夜雨淅淅沥沥地下,潮湿的风自四面八方涌来。已是深夜,街道上行人愈来愈少,招牌闪烁着,却照不到街道角落的昏暗处。
明姐勾起唇,抬手抖了抖雨伞,而后将它合起,抬脚走上前去,推开酒吧的门。
那是一扇玻璃门,开合的时候会反射出炫彩的光辉。门上挂了个旧式铃铛,铃铛声音不大,只轻轻响了几声,便被淹没在夜雨之中。
李禛跟着进了屋,甫一进门,就听到周围沸起的人声。她环顾四周,只见酒吧内灯光昏暗,总体面积并不太大,摆设也不多。
只有一个小吧台,吧台上摆满了反射着美丽光线的酒瓶和玻璃杯;周围一些桌椅,最角落处有一个楼梯,像是能通往楼上。
不过这家酒吧规模虽小,里面的客人却不少,皆是三三两两坐在一处,或放声说话,或沉默喝酒。李禛的目光在客人们隆起的肌肉上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
明姐招呼着李禛,两人绕过桌椅,走上那角落中的楼梯。楼梯有些窄,由黑乎乎的水泥砌成,没有铺瓷砖。
“你去洗个澡,换上我的衣服。”明姐指了指洗浴间的方向,又扔给她一套衣服和一瓶药水、一卷绷带,“衣服是干净的,没穿过的;用药水和绷带处理一下伤口,免得感染。”
李禛道了声谢,接过东西,走进洗浴间。
相比鼠场的盥洗室,明姐的私人洗浴间要简陋不少。地砖因年头久有些发黄,水管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花洒智能控制系统不太灵敏,灯光也是昏黄古旧的。
然而这昏黄的色调却让李禛放松下来,终于有了从地狱返回人间的实感。
她将外套、染了血的复生者制服扔到地上,慢慢走到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冲去她身上的疲惫和伤痛,让她心情舒缓了些许。
李禛拧干头发,换上明姐的衣服。这衣服是一件黑色吊带和一条牛仔短裤,尺码比她略小一点,穿上去有些紧。
她扯了扯裤腰,拧开药水给右臂上的伤口简单消了下毒,又将雪白的绷带缠好。
“衣服怎么处理?”李禛拧开门,“毁掉?”
“扔在一边吧。”明姐随手指了个位置,一手给她递了件外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穿好了。我以为你这种旧时代的老古董,不会接受这种衣服。”
李禛套上她递来的宽松外套:“衣饰如何,皆是表象,最珍贵的当然还是性命了。话不多说,你费心费力帮助我,究竟意欲何为?”
明姐仇恨神衍神天是真,帮了她也是真。但即使两件事都是真的,也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毫无条件地划上等号、结成因果。
听闻此言,明姐移开目光,懒散道:“这么想知道?那下去喝杯酒吧。”
李禛定定看着她,半晌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