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丞相?!”
注视诸葛亮放下了笔,咳得十分剧烈,再配上诸葛亮近乎苍白的面容,他难免心惊不已,直感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受凉:哪有受凉就咳嗽?更何况……
他瞪大眼睛,清楚地看见诸葛亮手捂嘴巴,一抹刺眼的血红从指间处流淌了出来。
诸葛亮竟然咳得吐血了。
严格来说,是诸葛亮又吐血了!
“丞相!!”他快速地冲前,一边扶住诸葛亮,一边轻抚诸葛亮的背部,替诸葛亮缓解咳意——老实说,诸葛亮都咳出血了,他真不知道是该轻抚,或是轻拍!
“药呢?丞相可曾服药了?”他环顾四周,发现书案上除了文书,仍是文书。
诸葛亮腾出另一只手,摇了摇手,示意没吃。
“丞相!你都病成这样,还……”他又急又怕,忍不住地抬高嗓音。
诸葛亮只管捂嘴咳嗽,插不上话来。
“来人——”
他刚喊了两个字,就被诸葛亮伸手给拽住了。
可惜,晚了一步。
便见帐外有两个蜀兵们闯进,如临大敌道:“伯约将军,请问发生了何事?”
他:“……”
尴尬,尴尬,他好生尴尬。
幸好诸葛亮强忍咳意,淡定地摆了摆手,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无事,你们且退下。”
闻言,那两个蜀兵们恭敬地退下了。
帐内又安静了下来,除了诸葛亮的咳嗽声。
“丞相?”他满脸担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诸葛亮,束手无策。
没了外人,诸葛亮又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地缓过劲来。
“我没事了,咳咳。”诸葛亮说。
这能叫没事?
他不赞同地望着诸葛亮,欲言又止。
“我就知你们会这般,所以才不便见人。”诸葛亮若无其事地擦拭嘴角血丝,完全不给他插话的时机,半开玩笑地说,“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情况?——我即将命归于天,又何必再喝劳什子苦药,横竖吃了没效,不吃也罢!”
听罢,千言万语哽在他的喉咙里,他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再将指尖沾到的血迹擦干,诸葛亮手捂胸口,闭目小憩。
他也连忙地改成替诸葛亮揉着胸口,帮诸葛亮缓一缓气。
——是了,是了!先前诸葛亮也曾夜晚天象,得知自己命在旦夕!是以,知晓自身状况的诸葛亮寻思吃药无用,就……就干脆地看开了?
但是,这也太看得开了罢?
“丞相,你……”良久,他嗫嚅了嘴唇,仍旧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总归喝药,哪怕只有一丁点儿效果,那也是好的。”
“如果我说,喝了和没喝一样,那我还喝吗?”诸葛亮反问。
“真没一点用吗?”他揪心地问。
诸葛亮肯定道:“没用。”